司娉宸不知道她的想法,继续道:“后来是琴棋,我手笨,脑子也转不快,学了七日琴,外面巡逻的侍卫就轮流和先生协商了七日,终于放弃让我学琴,改听琴,但我听着听着就发呆,下棋也是,一步棋先生要等我半个时辰。”
她眉眼浅笑:“先生简直不知道要把我怎么办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想到什么,她有些好笑:“你都不知道,先生送我走的时候,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我大概是她教过的最笨的学生了。”
达奚蓼微微皱眉,拉过她的手,五指纤细,手掌温软,看着干净漂亮,半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们这样的人家,最是不缺祛疤疗伤的药膏。
达奚蓼握紧她的手,带着歉意道:“我都没去看过你,我应该去看看你的。”
司娉宸微怔,随即笑道:“那你还是不要看我好了。”
她不解,就听司娉宸说:“薇茗公主每次去看我,都被我气跑了。”
忽然想起在书院时,司娉宸送达奚薇生气就开花的裙子,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听到笑声的卫芜抬眼,瞧见两人冰释前嫌,心里夸了下自己的明智决定,她就知道,司小姐跟郡主一定能和好!
其他玩机关游戏的女孩见她忽然笑,纷纷问她为什么笑,卫芜举着手里的机关盒子,手指轻轻一按,啪嗒一声,游戏通关了。
“啊啊!你通过第七关了!怎么通过的?!”
“可恶,我还只在第五关,你已经第七关了,可恶可恶,你们谁都不要告诉我,我要自己通关!”
“这次是什么?第七关的奖励是什么?”
屋里的气氛其乐融融,达奚蓼同司娉宸慢慢聊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也会抱怨几句王府里的事,说她娘对她也越来越严格。
许多年没有交流,能聊的话题很多。
聊到最后,司娉宸有些担忧说:“不知道我哥哥在书院里如何了?哥哥有什么事都不愿意说,我问也是能不说就不说,我好担心哥哥不开心。”
她转向达奚蓼,声音压低了点:“从前我在哥哥面前提到郡主时,哥哥总会不自觉多问一句,想来哥哥对郡主也是不同的,不知道郡主……”
说着有些为难,好似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移开视线,望向湖面不好意思说:“我刚刚说的这些你就当没听到吧。”
但达奚蓼怎么能当做没听到?
她微微垂眸,咬了下唇,低声问:“你哥哥……当真会问到我?”
司娉宸有些惊讶望她,见她满脸羞色,含情带怯的样子,仿佛明白什么眨了眨眸子,眼里荡着一抹笑,点头:“对呀。”
沉浸在恋爱的少女下意识忘记了那年大树下,少年冰冷拒绝的眼神,只隐约记得帮她取下发上落叶时,少年动作间露出的温柔。
那次之后,她确实难堪又羞愧,也打定主意不再理少年。
她是王府的郡主,虽然性子温婉,却也有着自己的傲气和自尊,未表露前她还能心生渴慕,芳心暗许,被拒绝后,也能断掉喜欢,昂着头颅往前走。
原本她是这样以为的。
可感情是不讲道理的,她喜欢上一次,就有可能会喜欢上第二次。
越来越多女孩说起司苍梧,每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心都会跟着细微地颤动着,牵引着她不自觉去看那人。
温润的少年越发耀眼。
即便他只坐在人群里安静着,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后来他们有过短暂的交集,每次都让她心动不已,她觉得自己像是魔怔了般,又欢喜,又忐忑。
达奚蓼忍住心脏微微麻痹的感觉,笑了下,说:“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司公子也同我说,你在皇宫待了许久,性子也变了许多,担心你刚回来有些不适应。”
司娉宸眨眨眼,带着调笑道:“好呀,原来郡主主动与我和好,竟是因为哥哥,我要不开心了。”
原本还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对上那双水润眸子里的戏谑,达奚蓼嗔怪瞪了她眼:“你别拿这些取笑我。”
随后她问:“那你与太子如何?”
想到书院的传闻,达奚蓼顿了顿,眉间纠结着,就听司娉宸柔柔笑道:“大概,就那样吧。”
不等达奚蓼说出安慰的话语,司娉宸主动换了话题,知道她不想提这些,达奚蓼也配合着聊了其他。
两人聊了许久,也加入到卫芜她们的机关游戏中。
司娉宸转着手里四四方方的机关盒,沿着机关盒上的缝隙线条看了圈,脑海里转了几圈,笑着将机关盒递给达奚蓼:“我还是看郡主玩吧。”
达奚蓼接过,听其他人说了大致玩法,便四处点点,约莫半刻钟找到关键按下去:“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