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伟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打哈哈,“这种补品怎么能乱吃呢!你现在就是虚不受补,还是在家里吃点清淡的最好了。”
“你拿不拿出来?”江佳节站起来看他。
曹伟认识到今天江佳节有点强势,想必是儿子回来了底气足了的缘故吧。他哈哈一笑,把人参从包里掏出来交到她手上,没事人一样的道:“唉,就这么点东西,看你稀罕的……”
曹伟进厨房转了一圈,自己泡了碗面。站在灶台前思拊着,是现在就把话挑明了好呢,还是明天见了陶然再说?幼珊那里是拖不下去了,赵大军那个没卵蛋的,连下家都找好了……再拖下去,恐怕幼珊还要吃大亏。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今天还是不能说。
看江佳节那个样子,底气十足,不像是没钱手术,莫非陶然那个小白脸真的赚了钱?要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还是再忍一晚上,明天见了陶然看看情况再说。
……
第二天,陶然跟舒销年来的时候,故意换了一身平价的衣服,舒销年还被禁止了用发胶。两个人拖着地摊上买的十五块两双的人字拖,咬着煎饼果子,十分小市民的推开大门自己走了进去,“妈,哟,曹叔叔,你也在啊。”
曹伟特意请了假在家等他们,“陶然,哎呀,看见你这么好,叔叔就放心了。这位是……?”
舒销年自己开口,“我是陶然的……朋友,姓舒。”
曹伟不在意的点头,“小舒你好你好,坐!”他拿过一把快散架的蒲扇摇着,坐到饭桌前,一副有话要谈的样子。
江佳节冷笑一声,识相地进里屋看电视去了。
陶然坐下来,故意问道:“叔叔,我妈什么时候做手术?”
曹伟为难地垂下头,手里的蒲扇却依然不变速地摇动着,“这个……不是没钱嘛……还没定呢。”
“这个怎么能拖呢?早期不手术的话,要是拖到中期了该怎么办?”
“确实不能再拖了,我打算跟人借钱,先带你妈去把手术做了。不过……”曹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陶然啊,这个事,你打算负担多少啊?我可是打听过了,手术后的疗养费也很不菲呢……你看,你也参加工作这么久了,应该也有点积蓄的吧?”
陶然点点头,拿出一张储蓄卡放在桌上,“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大概有三四万吧,不知道够不够?”
曹伟心里一松,表情也倨傲了起来,“三四万哪里够啊?陶然你也太不了解现在的医疗费了,看个感冒都能看掉上千呢。”
陶然跟舒销年对视一眼,焦急道:“那……那叔叔能借到多少钱?一共要花多少才够啊?”
“我看至少需要这个数。”曹伟比了三根手指。
“三十万?!”陶然还真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真没想到要这么多。
“有什么办法,你妈又没有加入什么医疗保险,还不都是自费嘛!”曹伟把蒲扇摇的沙沙作响,一时间屋内寂静的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陶然暗道,这个意思……怎么好像是在等我求他?难道他有什么别的门路?
他碰碰舒销年的膝盖,舒销年暗示他稍安勿躁,再等等,对方就要提条件了。
果然。
曹伟突然仰天长叹一声,似乎胸中有无数郁闷难以一时吐尽,他状似无意的提起了曹幼珊,“你妈的病让我日夜揪心,幼珊的事也一直没有解决……”
陶然心里突突直跳,只好顺着梯子自己爬上去,“幼珊……幼珊怎么了?”
“你这个做弟弟的,还知道关心她吗?”曹伟扇子摇的更急了,“幼珊心里一直挂念着你,可你却一走了之,我这个做父亲的一时想差了,以为她只是想结婚而已,就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唉……”
舒销年舔了舔下唇,双眸里深黑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想到她婚后还是忘不了你,怎么都不肯接受对方。这不,现在已经在协议离婚了。”曹伟放下蒲扇,把右手肘靠在桌面上,侧头看陶然的脸色阴晴不定,拉了拉嘴角笑道:“你看,我曹某人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姑娘,原本好好一张脸,都是命啊!”
陶然咬牙道:“这年头不能白头到老的夫妻也不少,幼珊是个好姑娘的话,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人。”
他也知道这话说的不太客气,可是那又怎么样,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能接不能接的,自己还能没数吗?
曹伟不太自然地点点头道:“是啊,婚姻失败在这个年头根本不算什么。现在谁还在意是头婚还是二婚啊,对吧。哈哈……这个,”曹伟估摸着陶然已经听出了自己的意思,干脆也就不绕圈子了,“咱们把话摊开了说吧,陶然。你,娶我女儿;我,给你妈看病花钱。公平交易,银货两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