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小姐就是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候走神说话,而且她就是会在这种时候暴露凶狠本质的家伙。
当然P先生也不在意这点:他的确是常常在亲热时心不在焉的类型,被骂被拽领子被晃脑袋后,自觉都是自己活该的。
很难有人真正在这种情况下被凶到吧——一边被对象挠一边听着对象气喘吁吁威胁说要用床头灯砸死自己,这个状况怎么听都是“你弄疼我了”的撒娇——
当然,M小姐的威胁那是纯度百分百的实话,和声色厉茬的威胁根本不能比——不仅仅是床头灯,她不止一次在枕头下藏刀藏枪,也经常做到一半就把那些玩意掏出来顶他脑袋。
因为他又多话,因为他又走神,因为他“正抱着我呢在想什么别的东西”,理由多种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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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些吓不到P先生,是能给他惊喜的。
M小姐不止一次在枕头下拔出刀时,他都会惊喜地回复“好开心,谢谢你”。
……M小姐觉得他脑子有病,结局往往是她无语地把刀扔到一边,用力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出血的牙印。
P先生会告诉她这很疼,但把M惹急了,她下次还咬。
……虽然但是,他还真没因为这些床上的事和她生过气——
反正P先生也觉得她脑子有病,何必和脑子有病的家伙正经计较呢?
况且,两个脑子都有病的,谁也别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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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此刻,交往后,也正式体验了属于情侣的纯情接吻后,这两个脑回路诡异的疯子的想法,依旧很简单。
M小姐正在琢磨如何解开他身上这件质量该死好的衬衫,她竟然没办法一手扯烂。
P先生正在琢磨怎样才能喂饱她,避免她一时抽疯真去找别人尝试“感觉非常棒的接吻”。
……大概就是和纯情有代沟吧,这对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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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M小姐把P先生从墙上跌跌撞撞地推到沙发上,直接放弃扯烂他的衬衫,选择一只手压住他的手腕并直接扯烂自己的衣服时——
玄关处那扇刚刚被匆匆砸上的大门,突然响起“嘭嘭”、“嘭嘭”的撞击声。
本就在神游的P先生:“等一下,也许是同事……”
用力摁着他的M小姐:“管·他·去·死!”
大门:“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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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敞着上衣,裤子也脱了一半,内衣搭扣已经摇摇欲坠,她蓄势待发地单膝跪在沙发上,被砸门声吵得太阳穴乱跳,开始深呼吸。
P先生穿着那件质量该死好的衬衫与质量该死好的裤子,除了衬衫上那些被M小姐揪出来的褶皱,他连呼吸都没乱。
他很巧妙地挣开了上司胡乱摁住自己的手,又很谨慎地反把她双手握住,以免她去掏枪掏炮掏镰刀。
不是不鼓励上司自由发挥,只是不希望她自由发挥的地点是自己的员工宿舍——毕竟是自己家,维护打扫很费功夫的。
格外衣冠整齐的P先生温和道:“您整理衣服,我去开门吧。”
裤子都脱了的M小姐:“……”
她不需要在这种时候见到一个清醒理智的下属!
她也不需要遭遇这么体贴坦然的询问——仿佛他们刚刚做的只是一起看电视,而他只是抓着遥控器换了个频道而已!
但现在的M小姐不是曾经专注演绎渣女的M小姐,她再笨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对着重新追回来的对象大吼大叫。
她可以对着门外制造噪音的疯子大吼大叫。
于是M小姐立刻转头冲去玄关,气得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穿好。
P先生在她背后皱了皱眉,冷静的神态有些动摇。
衣服没穿好,她的上衣还是半敞着,裤子也拖在脚踝呢。
他立刻就追了上去,在M小姐怀着满腔怒火打开门的一瞬间,伸手拽住她的上衣往内拢,同时还弯腰拽起了她拖在脚踝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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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腔怒火的M小姐:“你谁啊想死——”
有点焦躁的P先生:“您先把衣服穿好。”
门外砸门的W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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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照面后,世界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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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的满腔怒火化为无形,她张张嘴,合上嘴,尴尬地挡住了身后的对象。
W小姐四分的醉意立刻就消失无踪,她呆愣地看着衣着凌乱的妹妹与后面的异性生物。
异性生物P先生成熟冷静地把M小姐的裤子拽起来穿好了。
然后他对W小姐点点头说“前辈好”,便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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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你——恶犬——过来——还在门口就做这种事——我要抽——”
“姐姐姐姐姐别打!别打他!裤子是我自己脱的跟他没关系!”
“有关系吧。难道您会对着任意一个感觉不错的家伙脱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