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监狱长本人,也从未接触过永生监狱与囚徒的秘密——
太多的秘密随着囚徒捏碎心脏一起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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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守着太多秘密。
他甚至曾替自己最珍爱的许愿者保存了最重要的记忆。
所以他必须保持低调,永恒平静……
哪怕成为最不起眼、最弱小的、似乎谁都可以欺凌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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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传奇帅哥是个有些例外的恶灵。
就像生前他一眼发现了W身上的与众不同,看到了那个美丽女人背后隐隐的强大庇护——
他偶尔听闻到囚徒的存在时,便就此留下了一份心思。
一个永恒平静的东西。
能无时无刻做到“平静”本身的家伙,就拥有分外强大的忍耐力与自制力了——这样的人物,他是怎么让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弱小”的?
况且,不管知名度如何,不管风评如何,【囚徒】到底是能与系统世界的【M】并列提起的。
传奇帅哥绝不相信,能和系统世界那个恐怖黑影并列提起的家伙,是只弱小无辜又可怜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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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相信过自己的妻子是个善良温柔又贤良的家伙,结果是看她在他病床前嘎嘎嘎狂笑着啃蒜香排骨,摩拳擦掌等待继承他的遗产。
……不,传奇帅哥不信,他再也不信这种温柔无害的类型,再也不信传言里的“弱小”“可怜”“好欺负”了。
他坚决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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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传奇帅哥要结束自己之前自诩的“中立立场”,第一个想到的投奔组织,就是永生会。
因为永生会的背后是永生监狱,永生监狱的底部存在那个能与女妖并列的囚徒。
换句话说,传奇帅哥起初加入永生会,就是为了投奔囚徒,寻求它的庇护。
至于他这个原本还算强大的恶灵为什么要结束自己之前一直坚持的“中立立场”、狼狈无比地去寻求其他存在的帮助、还摆出了低声下气的“投奔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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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系统世界的那只女妖发了疯。
彻底、完全,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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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变化的时刻是一夜还是一小时——
也或许,不过转瞬之间。
回头,伸手,捞到破碎的空气。
只那个瞬间而已。
那个瞬间之后……
系统世界那只漆黑、恐怖、无比强大的报丧女妖,它挥起巨大的镰刀,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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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猎、斩杀、碾碎。
发了疯的黑女妖开始屠戮每一个、每一只曾沾染过人命的恶灵。
不分对错,不分好坏,不论种族,只要曾沾染过人命、只要曾吞噬过人类的——
黑女妖尽数屠杀殆尽,恶灵的头颅和血泥几乎和那把巨镰的影子混为一体。
而那个疯子……那个魔头……它给出的理由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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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恶灵,抢走了我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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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丧女妖是对死亡无比敏感的存在。
哪怕找遍了、翻遍了、将那个世界翻过来再盖过去——能找到的只有破碎的空气,只有一捧被摔散的花,只有一抹被雪掩盖的、来不及清理完毕的血痕……
这些,也足够让疯狂的报丧女妖嗅出死亡原因。
【舌头,眼睛,手指,心脏。】
报丧女妖描画出那份美丽又凄惨的死亡,找到恶灵的痕迹。
【狭长,薄刃,一把非常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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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简单,得出结论……
报丧女妖抓过巨大的镰刀,屠向自己曾见、曾听、曾闻过的每一个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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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恶灵抢走了她的小狗。
那就去抢回来。
而且,她还要让所有、所有、所有恶心破烂扭曲的东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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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小狗。】
【不准抢。】
——万千世界中“永远强大”的黑影彻底发了疯,开始了一场堪比曾经针对整个报丧女妖族群的屠戮——
恶灵们尖叫、逃窜、反抗、互相指责、彻底绝望。
没谁能坦然面对灭顶的灾难,哪怕它们已经不再是脆弱的人类,而【灾难】只是一只报丧女妖。
她不是无法被伤害,不是无法被撕咬……
她只是,不可能低下头,不可能停下手里的屠刀。
——当她还没握着刀时,就能永远屹立在战场上,成为所有邪恶眼中最黑暗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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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万千世界中最强大的报丧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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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猎着每一个恶灵……屠戮它们,碾碎它们……碾碎之前还总要挖掉它们的眼睛,切断它们的手指,割断它们的舌头……
然后,慢慢涂匀酒窝上沾到的血,问一句疯疯癫癫的话。
【我的小狗被藏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