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聊得怎样,我们是做朋友,不会上床的’。这话是你之前说的,所以我们绝对不去酒店。”
M小姐:“……”
我就只是在复述那家伙的搭讪台词而已,可没邀请你去酒店啊。
不懂装懂还是……不不,这么纯洁认真的小朋友,大概是对“去酒店”相关话题格外敏感,所以一听到就要下意识反驳吧。
神情这么委屈诚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生气了?”
“没有。我不会和朋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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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抿抿唇,相较今天中午时他在阳光下的笑脸,如今的确不算是什么很高兴的表情。
“我只是……不喜欢被当成女孩。”
“怎么?”M小姐歪头看他,“某种你很在乎的叫男子气概的东西被一件轻飘飘的裙子侮辱了吗?顺便一提,你真适合穿裙子,小朋友。”
男孩折叠长裙的动作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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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小朋友。我有名字的。”
M小姐笑脸不变:“我从见面时就没问过你的名字,因为我真的不想知道呀,陌生小朋友。”
我又不会真正记住你,何必给我一个多余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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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并不多余,也不需要你花费功夫记忆。”
男孩把叠好的长裙收回推车,又把小巧的女仆帽摆正,放在最上方。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动作过程中一点也不见他的情绪好坏,是生气了还是难过了。
“曾经,在我工作的地方,我有个代号。你可以称呼我为P43987。或者简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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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咦,这倒是出乎意料。
M小姐:“你这是什么,编号吗?你工作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是我曾经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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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扭过头,直视这个恶劣又任性、笑嘻嘻看热闹的女人。
……还能是什么地方?
监狱里,囚犯的编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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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P43987。】
【你好呀隔壁牢友~我是M43988~】
第63章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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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能说, 自己是坐牢时遇见女朋友的。
……当然,如果要P先生自己说,他也不会用“女朋友”来形容M这种存在——
“M”这种存在本身就不太能用单单一个词概括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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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无论是最初遇见她的时候, 还是现在重新见到她的时候。
用M的说法,他叫“还算OK的一夜情对象”, 让他自己来形容呢, 大概就是“具有可持续发展意义的一夜情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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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认知清醒大概是自己最大的优点了, P先生对自己“可持续发展意义一夜情”的定位认识很清晰。
他没什么好难过的,毕竟这个女人从初次见面就把“你似乎很有趣的样子,我想玩玩你”写在了脸上——
哦,P先生想, 那就给她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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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这位久别重逢的牢友也是很有趣的样子,他也觉得她很好玩。
又凶又傻乎乎的。
真挺好玩, 尤其是逗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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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逗她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毕竟M肯定第二天就会离开, 把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全部删除——
那既然她抓紧这段时间玩他,他也要抓紧时间玩她啊。
互相玩,很和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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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M玩他的方式是拽他滚床单,P先生玩她的方式是用语言、动作、行为和她拉锯,一收一放的, 观赏她的反应或表情——是穿着衣服很纯洁的那种逗她玩。
所以有时她玩到了, 他没玩到, 那就有点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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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人会说, 和她一夜情本身就是种幸运与享受,本就是他更占便宜?
怎么可能。
是她来拽他去滚床单,他本身不喜欢滚床单。
滚床单本身?不, 不喜欢,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抠手指感觉脏了。
跟她滚床单?的确不会感觉脏,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没谁能在清醒地认识“我是解压放松用的按摩道具”时喜欢这件事的。
能够喜欢这件事的前提是催眠自己忘记“我是按摩道具”的可悲事实,欺骗自己“她抱我抱得这么紧,她肯定爱我爱得不行”。
但P先生是个自我认识过于清醒的狠人,他实在无法完成上述的自我欺骗,所以,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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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哼哼唧唧地抓你背只是爽到了,不是表明她对你有什么好感或依赖。
醒醒吧,天亮了,去洗把冷水脸,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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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M小姐滚完一次床单后可能想的是“爽疯了,好耶”,但P先生只会想“又是成功执行按摩作用的一次呢,呵呵”。
……从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极为不快的时候他甚至考虑过去男科诊所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