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立像被人点了定身咒, 一时顿住了, 伸着肉乎乎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扒拉陆景焕的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陆景焕, 甚至还有些水光。
陆景焕拎着白鹄立的手顿了顿,移开视线,硬下心肠道:“你对我卖萌没用, 师尊在里面等你,自己去解释。”
“别!别……”
还不等白鹄立拒绝, 一个长相明艳的男孩就在屋里开了门,脸色不善地盯着手舞足蹈挣扎的白鹄立。
感受到自家师父冷冰冰的视线,白鹄立也难得乖巧了一些,闷声不响地被鎏云接过去抱在怀里。
果然,一进屋子,白鹄立就感受到了阵法的禁制,他乖乖站好化作人形,向面前的男孩规矩行礼,“徒儿错了,让师尊担心了。”
鎏云一脸冷淡,坐在厅中首位不说话,就看着跪在下首的白鹄立,只默默释放出自己的威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鹄立满头满额都是汗水,甚至汗水都顺着脸颊滴了下来,落在地毯上,显出一个深色的痕迹。
“两百一十六年前,你出生于狐族,全族欢庆,得降九尾天狐,我既为涅槃之凤,身为妖界之首,前去观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百五十年前,上一任青丘之主被害,时年你还不过百,尚不能化作人形,我带走你,悉心教导,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亲手报父母之仇,了却心结。”
“又过四十四年,你成功化形,也成为妖族中最年轻,最有天赋的弟子。”
“直到十六年前,你成年了,独自偷跑下山,执着于寻找凶兽,这我不怪你。但寻得凶兽后不与师长联系,自己动手,致使重伤,还丢了一条命!”
“到了这两年,法术法术荒废了,妖族同类也不来往了,总是神出鬼没的。前几日发现了凶兽踪迹,倒来告诉你师兄,我当你心中有数,可是呢?你干了什么?!孤身涉险!把一窝怨灵斗成了凶灵!连地府的人都跑来我这问情况!”
“白鹄立,你到底在做什么?!”
鎏云一拍桌案,灵气溢出,屋内柜子上挂着的饰品都无风自动。
白鹄立低着头,一动不动,只辩解道:“这次也没什么危险的……是有凶兽痕迹,但它根本没出现,就是……就是个骗了怨灵的幕后黑手!”
鎏云冷声:“是,这回没出现,但万一出现了呢?”
白鹄立耸在头顶的狐狸耳朵动了动,拖长了调子,撒娇道:“哎呀,师尊……我心里有数……”
鎏云垂眸,看着面前试图萌混过关的少年,“白鹄立,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尾巴长全了,师父管不了你了?”
察觉到鎏云当真生了气,白鹄立只能泄气地嘟囔认错,连亮金色的眼睛都变成了暗金色。
鎏云完全不被他这幅骗人的模样影响,铁石心肠地吩咐道:“不是喜欢破阵吗?这处禁制法阵自己破,不准找你师兄帮忙,什么时候破了阵,什么时候再去学校。”
白鹄立不敢作妖,“知道了。”
反正等出了门,也管不住他去哪里了。
鎏云就防着白鹄立这手,又道:“如果再逃课,你就回来住,不然你也别出门了。”
白鹄立顿时无精打采,怏怏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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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病床上的时澈终于醒了,他都不知道怎么救人把自己也救进了医院。
他撑着坐了起来,一手按着太阳穴,感觉还有点懵,自从自己醒来后,一直挂在脖子里的墨玉吊坠,还有些隐隐发烫。
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虽然他的确想过去检查一下身体,总是突如其来的晕眩和心悸让他觉得不太放心。
他定了定神,问了查房的护士才知道,原来昨晚是白鹄立把他送来的,他在帮那对老夫妻的时候也晕了过去,所幸没有大碍。
也许是在“等你相爱”线下学校的时候没能好好休息,又没吃东西的缘故吧。
不过……白鹄立人呢?
帮他和那位老人交了费,人倒是跑了。
时澈摸出手机,手机早已没了电,向护士接了充电线,才一开机,无数消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瞬间刷了屏。
时澈正要点开,手机惊天动地地响起,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
“您好,是时澈时先生吗?”对方语速飞快地说:“终于联系上您了,我是乐贝宠物店的工作人员,您三天前在我店寄养了一只黑色小狐狸对吗?”
时澈一愣,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升起,“……对。”
“您的狐狸在您离开后不久忽然消失了,锁都还是扣好的,我们查了监控,也完全找不出它是怎么离开的。然后我们立刻联系了您,但您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现在终于联系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