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等小狐狸下定决心斩断和自己的联系后,会难过一阵子,可再深的伤痕,也能逐渐被时间治愈,何况,小狐狸身边还有很多人,有师门,有许多朋友,还有白少游之类讨厌的存在,可每一个对小狐狸都很好。
不似自己,自从父母不在以后,不长不短的二十多年生命中,一次次带着光和希望出现的,都是白鹄立。
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你在胡说什么啊?!”白鹄立诧异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时澈的思绪。
白鹄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苦于没办法摆脱身边的阵法,正急得团团转。
他走出两步,又被什么力量阻挡,退了回去,气得用手在地毯上抓了两下,道:“阿澈,你别信那些胡说八道的话!无论是妄念说的,还是我师兄说的,他们都不是我,都做不了我的主。”
白鹄立眼神坚定,时澈觉得,他的眼神甚至看透了自己的灵魂。
看到了自己脑海中不能示人的那一部分。
“阿澈,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白鹄立补充道:“你做那一切的时候,难道不也是心甘情愿?”
时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再次迈步,从屋外竹林处走出,走进了从屋里透出的光影中。
这时,才终于能看清,时澈布满血丝、通红的眼,还有因为眼下的乌青,显得更憔悴的脸。
但更令人担忧的,还是时澈周身异常波动的灵力。
带着焦躁不安的情绪,和无法忽视的偏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鹄立犹豫着开口:“阿澈……”
可随着白鹄立的话,时澈焦虑的情绪被神奇地平复下来。
“这样啊……”时澈打断了他的话,但又像在自言自语:“这样就好。”
猛然,一股强大的灵气从时澈身上迸出,掠过覆盖屋子整整一面的落地窗时,还带了些微的震动,但转瞬就恢复了平静。
只有白鹄立脚下的那块地毯,上面原本以花纹形式织就的符纹在时澈的灵气荡过时,就像被洗褪了色,竟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即使是从没见过的法术和符文,对时澈来说也能无师自通,从前什么都不记得时也能琢磨着凭借直觉给人看风水,画符箓,更别说现在都恢复了。
对三阴之体的天生修者来说,这些就像他对白鹄立的爱恋,理所应当到自然而然。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失去白鹄立的恐慌和担忧在压抑不住以后,越发强烈起来,导致他因此而生的灵力,也同样使的得心应手。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本就因天道的“想要”,而从混沌生出的世界,因欲望而强大,因念想而催生灵力,自然也能顺应。
难怪妄念会成为上古凶兽,难怪它能这么强大。
时澈抬手,张开手掌,掌心腾起一团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
“阿澈?”白鹄立看着时澈的模样,有些担心,等四周束缚自己的阵法被消除后,便迫不及待地往时澈那边跑去。
就在下一秒,占了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窗骤然裂出无数道缝隙,密密麻麻,转眼就布满了整块大玻璃。细细密密的“咔咔”声不注意还听不见,就像嚼冰糖一般。
“哐当”一声,整块玻璃化作地上的漫天萤火,星星点点地反射着顶上吊灯的光,白鹄立脚步一顿,差点就踩上了碎玻璃。
“阿澈,你怎么了?”白鹄立抬头,疑惑地看向时澈,又指了指空出一大片的玻璃窗,道:“我过来就给你开窗,你把玻璃打碎,还弄得客厅里到处都是,师兄收拾起来会生气的。”
时澈没有说话,大步走进屋子,把满地的玻璃碎片踩得咔咔响。
他靠近白鹄立,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意,把只穿了一件宽大t恤的白鹄立冻得打了个激灵。
时澈沉默了下,脱下自己的风衣,给白鹄立披上,等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弯腰把他一把抱起。
白鹄立赤着的脚蹭了蹭时澈的腰侧,时澈到了身边,他放心不少,开始关心起其他事来:“阿澈你知道吗,妄念不知怎么也来了,我们去帮师兄!”
闻言,时澈恢复平静的眸子又起波澜,他垂眸看向怀里的白鹄立,淡淡道:“妄念就是我带进来的。”
白鹄立猛然瞪圆了眼:“???”
“小狐狸,”时澈盯着白鹄立,身侧原本纯净的灵气,隐隐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鲜艳红色,“我想做一些事,但需要很多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