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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案子至此已经涉及三条人命,柏岑把他们两人连同鹿露和许离的尸身一起拉到了市局。
或许也觉得事有蹊跷,柏岑只是把他们带到一个空房间,让他们先等等,便去处理许离的事了。
时澈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就一直没说过话,仿佛刚才主动提出过来的人不是他,连端来的水杯都放在一旁桌上,完全没喝过。
他微微偏过头,就见白鹄立垂头丧气的模样,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这小狐狸原本是不愿意过来的,只是他愿意过来,白鹄立才勉强按耐住性子,乖巧坐在一边。
而他现在,有另外的猜想需要验证。
就在刚才看到白鹄立手中符箓燃烧的时候,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灵力竟然启动了墨玉吊坠,让他又想起了一些事。
没人注意他一只手一直握着挂在颈项间的墨玉吊坠。
所以,这是“钥匙”吗?
承载着他的记忆,让他回忆起过去的“钥匙”。
一股细细的灵力自他掌中流出,平稳而隐秘,连他身边的白鹄立都丝毫没有觉察,慢慢地、慢慢地淌进了墨玉吊坠中。
熟悉的白色迷雾又重重叠叠地化开在他身边。
温热的触感在他脸上流连,有谁在轻抚他的脸。
“就是会疼一下,但你别担心。”白鹄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格外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甚至有些模糊。他张口欲言,才发现胸口的疼痛锥心刺骨,刀子依然竖在他心脏处,连眼前的模糊都是因为失血过多。
白鹄立的手按着刀柄,更用力地把刀子推进去。
而更怪异的,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最疼的地方竟然不是胸口。
他全身都在疼,疼得仿佛有人用锤子反复砸他,仿佛用钢筋在搅碎他每一根神经,疼得他甚至希望白鹄立的这把刀子更进来一些,早点给他一个解脱。
“冷……有点冷……”他翕动着唇,声音低微而沙哑,面色惨白,冷汗沁了一脸,把发丝沾在额头。
等他说出口,又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冷。
白鹄立俯身,张开双臂,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轻到根本不像平时冒冒失失的他能做出的动作。
他温暖的唇一下一下轻吻他满是血腥味的唇:“阿澈,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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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澈猛然睁开眼,额上尽是冷汗。
他几乎要疯了,似真还假的画面,令人分不清真相假象。
因为这些亲密的动作,让他觉得也许是他对白鹄立怀抱着妄想,才会出现的想象。
可是那种熟悉感和真实感,还有刀子刺破心脏的锐痛,让他原本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碎。
这就是真实发生的,尽管他忘记了。可是为什么这次会如此与众不同?为什么白鹄立会动手杀他?他现在又为什么能够好好地坐在这里?白鹄立为什么说一直在陪他?
白鹄立到底隐瞒了什么?
“阿澈,你怎么了?”白鹄立也发现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时澈看向白鹄立的眼神越发深沉,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就像诱人坠下的深渊。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随着他见到画面中白鹄立出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他好像也越发接近真相了。
是啊,在他刚刚从苏城的家中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也是眼前这只浑身黑色绒毛的“白狐狸”。
查清凶手是警方的事,弄明白白鹄立身为妖族有没有对人类动手是神仙府的事,他要做的,是搞清楚白鹄立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他有一种越发强烈的直觉,白鹄立隐瞒他的事,不仅关系到他拥有龙之眼的寿数,更有来自灵魂的战栗恐慌。
也许真相,是他承受不起的。
但真相就是真相,走到如今,他不能后退。
“阿澈,你没事吧……”白鹄立盯着时澈越发奇怪的眼神,心中也不由自主漏了一拍,比之前在众人面前符箓烧起来时更慌张。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时澈只说了声“没事”,并不解释什么,手上也没放开紧握的墨玉吊坠,丝丝缕缕的灵力依然源源不断地送入其中。
果然,没多久,奇异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但这一次,并没有再续接前缘,入目先看到的,是坑坑洼洼岩壁上的珠玉之光。
在这个天然形成的洞穴中,照明的竟然是无数镶嵌在山壁上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