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表明,他是受了伤的,甚至他失去意识后,看到陆景焕和鎏云,也是因为他年少的身体已经完全关不住他了。
可是现在他好好的,身上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连原本身上带的陈年旧疤,也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暗沉也消失不见,皮肤可以说得上滑腻细嫩。
一定是这只爱骗人的小狐狸做了什么。
不过他是妖怪,会一些常人不知道的奇闻异事也很正常。
何况,他师尊还是被所有妖族敬重的神兽凤。
时澈刚稍微放下心来,这身体的主人——少年时澈终于回神了。
他迷茫地环视一周,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一个大坑里,眼中一片茫然。
少年时澈的视线最终落在小狐狸身上,一手提着小狐狸的后颈皮,把它拎起来:“狐狸?怎么跟个小猫儿似的?”
说着,又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只狐狸怎么会睡在我身上?”
时澈看着年少的自己这个反应,心下忽然一沉。
这种什么都记不得,醒来时完全迷茫的状态,他很熟悉。
就在数月前,远在苏城的他,也亲身体会过。
也许他能猜到少年时澈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受伤严重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可他呢?
他醒来时,人是在自己家里的。
而且无论之前出了什么事,受过什么伤,至少醒来时他都好好的,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许是他体质特殊,能以失忆为代价,给他修复致命伤?
毕竟这种可能性虽然离谱,但离谱的事他也遇见不少了,比如能看到未来之事,同样完全无法解释。
时澈只暗自琢磨着。
但最令人担忧的,是他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受重伤。
到底是谁想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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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澈根本不知道,自己体内此时多了一个来自未来的自己。他提着小狐狸起身,扯了扯自己身上衣不蔽体的衣服,在这个寒冷的深山中,他终于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但是……
少年时澈晃了晃手里一动不动,完全任人宰割的小狐狸,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凑近观察:“怎么这样都没反应,不会死了吧?”
小狐狸适时打了个哈欠,发出一声长长的“嗷呜”。
但是过度消耗的困倦,让它还是睁不开眼,哼唧了几声,又沉沉睡去。
也许是对于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少年时澈并没有表面这么淡定,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小狐狸丢下,拢了拢衣服,抱着小狐狸下山了。
少年时澈很顺利回到了狐仙庙,只是这次进山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们捉到的猎物都留在了山里,谁也没有心思找回来。
只有被关在身体里动弹不得的时澈,冷眼旁观着一切。
抛去所有滤镜后,他肯定,少年的自己能这么顺利从山里下来,还能找回狐仙庙,完全是怀里那只黑色的小狐狸有意无意地指路。
这个机灵的小妖怪,难怪自己以前从没怀疑过。
时澈借着少年时澈的眼睛,抬头望向狐仙庙里的雕像。
不,也许还是大妖。
或许自己该选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和这只装傻充愣的小狐狸谈一谈。
只是时澈想得虽然很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才没过几天,只够让少年时澈勉强适应现在的生活,也能磕磕绊绊在山里猎到几个猎物,一个在意料之内的不速之客,出现了。
“师弟,”陆景焕站在门口,门外皎白的月光逆着人影投进狐仙庙:“该回家了。”
小狐狸早就醒了,从陆景焕这个外乡人踏进栖霞镇的那一刻,他尖尖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到人出现在狐仙庙门口的时候,小狐狸主动跳出了时澈的怀抱,颠着圆滚滚的身体跑到陆景焕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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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陆景焕笑了笑:“你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天下妖族都知道,这里燃起过凤凰明火,我还能不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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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压低声音道:“我们看得到,上古凶兽也能看到,你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白鹄立心里也清楚,涂征把凶兽毛发制成的武器刺进自己肩膀时,凶兽就能知道世上另一只九尾天狐的踪迹。
哪怕他用凤凰明火扰乱一时,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可是……”白鹄立为难地往后瞧,少年时澈还蜷缩在稻草堆成的床褥里,胸口微微起伏,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