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体,可比蛇还值钱呢。”
看着老三脸上神秘的笑容,白鹄立蓦地感觉后背发凉。
“那些收蛇的人可真不错,”老三眼里都带着笑意,道:“捕蛇确实很危险,可他们也给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让我们放心大胆的去做!若是真因为抓蛇死了,他们给我们都买了巨额保险。”
老三伸出一根黑黢黢的手指,手指上还带着干燥皲裂出的裂痕,上面糊了些黑黑的泥。
“一条人命,能赔一百万呢!都交到我们家人手里!就是我们帮别人带回一具尸体,也能分上一万块。”
声音充斥着欣喜和满意。
白鹄立张了张嘴,想阻止他们说下去。
他有预感,下面的话可能会更离谱。
果然,老三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甚至还带着一种虔诚的狂热。
——“我们村里人人都喜欢干这活儿!”
白鹄立:“……”
白鹄立仿佛看到,他面前的天空,随着老三的话,忽然暗下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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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澈一直站在白鹄立身后,没有说话。
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那几个中年男人,一眨不眨。
果然,他盯着看了没多久,熟悉的画面又出现了,还是半透明浮现在他看的人头顶。
这一次,不仅仅是他盯着的那个老三。
甚至老三和他身边的所有中年人,一个个都像被挂起来风干的咸肉一样,被吊在村里那棵大槐树上,晃晃悠悠。
甚至,老三脖子里挂着的那条蛇,慢慢移动着,脑袋抬起,朝着时澈的方向吐了吐信子。
又细又长的身体上,靠后大概三分之二的地方,还贴着几张创可贴。
这几个人也会死。
时澈很肯定。
村子里诡异的气氛也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时澈看到村里的人遇见槐树下的尸体,悲伤和喜悦能同时浮现在她们的脸上。
那些吊在槐树上的尸体,就是被蛇杀死的,而那些留守在栖霞镇的人就等着有人能找回尸体,好让她们去领保险金。
所以时澈才会三番两次听到,这些外出捕蛇人的家人在讨论,捕蛇人什么时候才会死。
时澈又望了眼老三头顶的画面,张了张嘴,见他们正面目狰狞地让白鹄立交出那条小蛇,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果循环,自有缘法,今日所为,明日之果。
只是……
时澈想起了吴春山的那幅画,这是他来栖霞镇的原因。
他原以为,是画中篝火晚会结束后,被吊死在树上的人在向他们求救,这才出现了油画夜晚活了的情况。
可如果是求救,把事情真实反映出来就好,为什么还会多出那些人的篝火和聚会。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如果不是为了求救,暗示他们捕蛇遇到的事情……那为什么时澈和白鹄立到栖霞镇的第一晚,就看到有人真的吊死在了村中央的槐树上。
连那棵槐树都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还有最令人疑惑不解的一点。
如果蛇是为了报仇杀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人吊在槐树上?又为什么会时不时丢下去一两个?
老三还在对白鹄立大呼小叫,时澈看向老三一行人的眼神,已经和看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第73章
最后白鹄立是拉着时澈逃出来的。
老三几人已经出来四五天了, 带的东西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他们一行几人,不仅没能发现一个倒在山中的村民, 连蛇都没抓到一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许是这几年有了钱,体会过好日子是什么模样,就由奢入俭难了,对于钱的需求越来越大, 心中想要的越来越多, 欲望也越来越膨胀。
他们一开始, 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走出去,接受好的教育。后来就变了, 饭要越吃越好,东西越买越贵。
原来栖霞镇里最好的屋子是狐仙庙, 后来他们家家户户都盖起了瓦房小楼,一个赛一个的精美。
良田置得多广阔, 出入无船少马骑。
妻子孩子房子车子票子,个个都是好东西,一个都放弃不了。
整个沧州都地处北方, 每每到了冬天, 就是大雪封路,不到来年开春化冰,哪都去不了。栖霞镇更是在沧州的北方, 在他们还没有买车的时候,整个冬天几乎就只能窝在栖霞镇里面,那该多无趣啊。
有了车, 有了房,也慢慢看到了外面大城市的生活, 当然难免希望全家都能成为人上人。
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只是他们所有的欲望都能用金钱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