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澈补充:“我多少还记得一些。”
白鹄立这下听懂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带了点情绪道:“你记得也没会用,我师兄说了,灵活运用才是我们学习的目的。”
虽然对总是出现在白鹄立口中的这位师兄有些排斥,时澈还是不得不说:“你师兄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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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虽然昏暗,但有了手中的光源,还是能勉强看清这片林子的模样。
不过几十年没有回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山林变化一点都不大。
白鹄立甚至看到了自己小时候贪玩,在树上刻下的身高记号,现在已经长得有两人高了。
当时树木长得比妖快,眼看着一天天过去,树身上的记号竟然离自己越来越远,白鹄立以为自己越长越矮了,一向骄傲的他怕丢人,还红着眼睛,拖着刚刚长出来的第二条、长长的尾巴在山里躲了一天不愿意回家。
最后还是被父亲寻到,一手提着他后脖子回去。他实在气不过,蜷在母亲怀里哭了一晚上,任母亲怎么安慰都不愿意说出原因。
虽然后面把这个大乌龙弄明白了,但是他却对那棵记录着他丢人事迹的树印象深刻,有段时间都躲着走。
这山里还有棵年纪比他大多了的树爷爷,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就长在他父母洞府附近,受九尾天狐灵气的影响,又因为本就已经活了数百年,在他父母搬来不久就开了灵智。
后来他出生,当时他父母忙着处理青丘之国的事务,他又正赶上活泼好动的年纪,树爷爷带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每天的乐趣,就是在树上爬上爬下,数一数每次来回的时间是不是比上一次要短。
再后来,他觉醒九尾天狐血脉,成为青丘之国狐族的少主,开始修炼,学习法术,还因为开始的时候控制不住力度,一把火燎了树爷爷半边树叶,急得他父亲带着他连夜赶去道歉。
为了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他还跑去上清山的灵泉装了灵泉之水灌溉给树爷爷。
正因这段缘分,在他父母不在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他师兄陆景焕,都是他师尊的梧桐树带他的。
睡觉的时候趴在梧桐树身上,倒像是挂在家门口的树爷爷身上。
那时候他挂在枝头晒太阳,还被经过的眼拙飞鸟以为有人在晾晒被猎杀的狐狸皮,吓得脚都没落,就匆匆逃走了。
再后来,他也不再因为是九尾天狐的后代,不能堕了他们名声而学习。
学习的原因变成了最简单的保命。
不能被上古凶兽抓到,不能被上古凶兽吃掉,更不能浪费他父母以性命作为代价,保下的他的这条命。
而教习他的成了严格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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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幼高傲的天才,教导另一个又倔又傲的天之骄子。两妖一个因为上古凶兽破除封印失去了道侣,另一个则因为上古凶兽为祸人间失去了至亲。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天天鸡飞狗跳,狐毛和凤羽漫天飞舞。
白鹄立那时候还是一只不能完全化形的真正奶狐狸,亲眼目睹了青丘之国的灾祸,明明是最需要安抚和开解的时候,却遇上了妖界实力最强的涅槃之凤,次次都被武力强制镇压。
可笑别人还在嫉妒他的“好运气”。
那可是得了妖界第一人的青睐,关门弟子啊,以后得多有出息。
他的努力成了理所当然,他学好了那是鎏云教得好,他学不好就是他自己的错。
更有甚者,还有人在背地里说,他父母死得真会挑时候,又是在鎏云道侣子和光才出事的时候,又是因为上古凶兽,还是青丘一脉唯一留下的九尾天狐,这才能被鎏云抱走。
焉不知是不是上一位九尾天狐自己去挑衅了凶兽呢?
他几乎咬碎了牙,还是没忍住,与那妖狠狠打了一架,还没成年的他对上别家妖族的长老,没能赢。
但也没输。
他带着凌乱的头发,脸上的青紫痕迹,还有被烧秃了一截的尾巴,直挺挺跪在鎏云的道场里。
周围是一群来声讨他的妖怪,口口声声都是指责他忽然动手打人,毫无缘由。
他仰着头,虽然跪着,但脸上的表情比谁都理直气壮。
只是到底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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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不要人人称羡成为涅槃之凤弟子的机会,不要九尾天狐天生灵物的血脉,不要青丘之国少主的身份,更不要习得多少晦涩稀少的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