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立立刻道:“不会的!谁敢乱编乱造, 我替你去砸了他们!阿澈,我们就是同学聚会,你可不能让人乱写哦!”
时澈找康图根本不是为了这事, 现在被白少游这么一说,反倒成了他们跟踪白少游来这里似的。
“我们……”
时澈刚开口, 白少游就打断了他。
“我们先回去吧,你朋友来这里应该也有事。”白少游向时澈和康图看了眼,转身向白鹄立道:“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好。”白鹄立乖乖点头,向时澈挥了挥手:“我回头找你!”
时澈目送白鹄立他们回包厢,等落在最后的白少游关上门的瞬间眼神就变了,画着水墨画的木门阻挡了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盯着白鹄立包厢的方向,忽然开口:“康图,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你。”
时澈缓声开口:“许离有问题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为什么又选择跟白少游?”
康图围观了刚才全程,视线原本也落在白少游离开的背影上,听到这话,似笑非笑地转向时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白少游是妖啊。”
康图的后半句没有再说,但时澈也听懂了。
白少游是妖,那他的堂弟白鹄立,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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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远离了石塘街那处繁华地,小区里似乎安静得叫人难以接受。
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照得小区绿化都影影绰绰的。苏城地处江南温暖之地,冬天也还有许多绿意,不像北方,一到冬日就是光秃秃一片,满是黄尘。
时澈摸着黑开门进屋,也不知道物业怎么回事,这一层楼走廊的灯坏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人来修。
他反手凭感觉摸开灯的开关,忽然看到自己脚边有一团黑色毛球蹲着,被灯光刺-激,毛球圆滚滚的黑色眼睛一下子缩成金色。
“呜呜!”肉乎乎的小短腿照着自己裤子就是一阵扒拉。
“……”
时澈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到底是他记忆错乱,还是小狐狸记忆错乱?
好像它根本没失踪过,前两天家里的冷清完全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你……”时澈捞起小狐狸。
小狐狸身上很干净,软绒绒的长毛还是东倒西歪刺啦着,它把自己脑袋在时澈手中蹭了蹭,就灵活地顺势爬到时澈身上,脑袋在时澈颈窝里一下下地蹭。
时澈把小狐狸拎起来,对上小狐狸的眼睛:“……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小狐狸一脸茫然,挥动着小爪子就往时澈脸上扑。
“老实点。”时澈按住小狐狸的后背,垂下眼睫,“别装傻。”
“呜呜……”小狐狸只是一脸委屈,似乎什么都听不懂,只是疑惑时澈怎么不和自己亲近了。
时澈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小狐狸,虽然所有证据都表明这只小狐狸不简单,但如果小狐狸死活不认,他好像也没办法。
“你啊……”时澈点了点小狐狸的额头,把它放回地上,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放在玄关架子上的背包。
时澈微叹了口气,他现在没心思想太多,他当务之急是寻找延长自己寿命的方法。
不说别的,他能看到别人未来和逆天改命之事就已经成了定局,丢失的是他自己的寿数。
而且如果白鹄立真是妖……人妖殊途,他们相差着巨大的年岁,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之前做过什么,还弄得失忆,说不定寿命已经被他折腾得所剩无几。
那些梦境中的场景,似乎每一个都预示着自己不得善终。
而白鹄立大概才入世,总是迷糊懵懂。无论他是不是妖,终究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如果……如果两人真能在一起,总归是奔着长长久久去的。
还有妄念和那个来路不明妖兽来找麻烦呢。
自己……想多陪白鹄立几年。
小狐狸用自己尖利的爪子扒住布艺沙发,在已经被抓出条条杠杠的沙发边缘三两下窜上去,又扑到时澈身上。
时澈接住小狐狸,一下一下顺它的毛。
一声叹息似有若无,在安静的客厅中荡开。
“……这可怎么办啊。”
屋内暗沉沉的,只有玄幻处,亮着一盏暖橘色的灯。
时澈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已经在想着和白鹄立的未来。
而且是各种可能性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