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城市里,更像是在山洞中,周围都是岩石峭壁,上面画着多彩的壁画,还有一些浮雕,显得庄重古朴。
周围点着一圈火把,他半跪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盘朱砂,另一手握着符笔,在地上画着什么。
巨大的空地上已经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图案,一个个复杂的符文在他笔下成型,又组合成地上的阵法。
在阵法的正中间躺着一个少年,少年闭着眼,唇色煞白,毫无声息。
时澈看到自己走上前,半抱起白鹄立,轻轻在白鹄立额头、眼睑上印下细细碎碎的吻。
时澈听到自己对怀里的少年说:“既有幸知晓天命,天命也当知我会逆天改命,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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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时澈将白鹄立放平,反手一刀割在自己手腕上!鲜血瞬间如瀑涌出。
画面再一转,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可以确定,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漆黑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这不是什么屋子,甚至不在他可能知道的任何地方。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汽车的鸣笛声,没有街坊邻居的说话声,又不像在山林中有虫鸣鸟叫声,只有每日没夜的黑暗伴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黑暗中待了多久。
可是……
时澈似乎还在寻找出去的办法,他在墙上摸索着,靠着墙边走路,墙壁粗糙而湿冷,不像是砌出的砖墙,倒像是常年不见天日,被埋在山中的古墓甬道。
他舔了舔唇,干渴和饥饿,让他心中烦躁,也让他越来越走不动路了。
但他依然坚持向摸索着前进,身形渐渐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时澈隐隐知道,他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一定要找到。
可是这个地方,即使能找到,他能把东西带出去吗?
不等时澈忧心出个结果,画面又是一转。
突然的明亮和喧闹,让时澈忍不住闭了闭眼,刚刚在黑暗中习惯了的眼睛,突然回到城市中的车水马龙,有些不适应。
好像有什么大人物要出场,周围的男男女女十分激动,举着横幅,嘶哑着嗓子,大声喊着什么。
时澈听不清也看不懂,只知道自己在凝神静气,等待一个重要的人出现。
又是一阵响亮的欢呼,前方一个男人出现。
他身边的男男女女拔着嗓子尖叫,欢呼声几乎要掀破天去。
唯独时澈怔在人群中,死死盯着前方出现的那个人影,和这些狂热的人格格不入。
周围的人都在狂欢,都在呼唤,在欢迎那个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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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时澈……
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就看到那人身后,半空中隐约浮现的,就是连四爷家门口石雕的模样,他也曾在电视中见过这个怪物。
浑身长满了鳞片,巨大的怪兽,瞪出的绿色眼睛在四下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周围没人注意到,似乎只有他看得见。
然后,他和那双绿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找到你了。
他心想,也听到那双绿色眼睛的主人同样的心声。
而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更近了,时澈也看清了他的长相,是许离。
所以这个怪物就是许离的经纪人吧?
难怪他醒来时就接了一个狗仔的活儿,跟踪许离,也许在他失忆前,真正想要跟踪的不是许离,而是许离的经纪人。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让他一夕失去所有记忆。
画面又一次次转换,或是危险或是惊疑,时澈看到了很多,其中也有不少有白鹄立的参与。
而除了那个凶兽妄念,还有一只巨大的黑色怪兽,眼尾和耳朵尖的毛是金色的,似乎很威风。
而最后,时澈的思绪停在一处场景,被血染红的天空,空中挂着两个发着光的东西,一个稍明亮一些,一个被衬托得完全暗淡下来。
前段时间,他醒来不久,某次坐地铁时,他在地铁窗户的玻璃中见到自己映出的脸,也曾见过这个画面。
那时候他可完全不知道“妄念”的存在。
但这回他看清了,向他冲来,要对他攻击的是妄念,而个拼命保护他,最后被打伤,从半空中落下的那个少年,就是白鹄立。
而远处的天空中,隐隐浮现的又是那只黑色的巨兽。
时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时澈知道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但这次,他昏睡时一口气看到了他自己的八种死法。
难道这原本就该是他的未来?
本是窥天之人,天机也会泄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