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一招是和光的成名之剑,专破魍魉鬼魅,虽然所需灵力很大, 但你是天生灵物,而且无论施展结果如何,都不会有反噬!你现在这情况……”吴桐压低了声音:“你老实和我说, 身上可还有什么隐伤?”
白鹄立一时语塞,心虚地移开眼, 反驳道:“我没有!就是太久没用过,不熟练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习,绝不逃课!”
吴桐明显不信,正想要说什么,那边菩提和旱魃的打斗也出现了转折。
原本是旱魃一直木着脸,追着菩提动手,菩提努力地左闪右躲,还要不去伤到周围的其他穿着嫁衣的女尸。
显得十分狼狈。
甚至一时不查,旱魃还伤到了菩提的右臂,几缕木屑被刨下,落在地上,即使在冬天,都瞬间生出几株细小的绿芽。
“菩……提……”
菩提咬咬牙,正要继续躲闪,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虽然像很久没说过话,话都说得有些磕磕绊绊,但确实是旱魃的声音。
菩提转身,旱魃举着手,一会儿放下,一会儿举起,像是想要向他攻击,但又强行克制,自我意识和妄念控制旱魃的咒术在来回拉扯。
“菩提,上古凶兽……妄念……危险!”旱魃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只是一句话,旱魃嘴角就流出一丝血迹。
“你恢复意识了?!”菩提惊喜。
白鹄立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时澈还昏迷着躺在自己怀里,犹豫了下,还是没动。
好景不长,旱魃只说完这一句话,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向菩提。
白鹄立见菩提没有防备,还以为旱魃控制住了自己。可意外陡生,白鹄立来不及提醒,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甩出一张符咒,贴上旱魃背后。
一张轻飘飘的符咒,旱魃却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掌,跌跌撞撞了几步,被菩提扶住。
“放开吧……我还控制不好自己。”旱魃轻声开口。
至少意识重新清醒了过来。
菩提对着面前脸色青白,双眸布满血丝的旱魃,几乎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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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即使浑身冰冷,面容僵硬,甚至在什么时候做什么表情都不知道,只会愣愣看自己。可那时候她依然很漂亮,如云青丝由山中花草编成的花环绑起,纤细的手腕上带着花。
虽然自死物中诞生,却永远向往着生机与光明。
披薜荔兮带女萝,她是僵尸,是邪物,却不比山中精怪最美的山鬼逊色。
当她对上菩提的眼睛时,甚至是菩提见过最单纯清澈的眼睛。
可是现在,她的脸色疲惫,眼角带着沧桑的皱纹,眼睛里早就没了光,木木的。
曾经柔软又飘逸的长发中,夹杂着一缕缕白色。
他还年轻,她却已经临近寿终。
“你杀了我吧。”旱魃声音嘶哑,双目通红,“我知道你可以,我的身体中有你留下的印迹。”
被菩提扶着的胳膊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又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白鹄立的那张符和这些年妄念在她身体里打下的咒术在互相制衡。
可想而知,一张符怎么也不可能清除掉上古凶兽种下的恶念,何况还是长年累月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菩提垂着的眼睫一颤,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将右手往身后背了背。
旱魃见状,扯了扯嘴角,劝道:“一开始你担心我会做坏事,给我打下这个印记。可是现在,我真的在外面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你怎么反而下不了手了呢?”
“……那不是你的本意。”菩提开口,声音也哑了几分。
“可我依然做了。”旱魃声音平静。
菩提摇头:“我做不到。”
旱魃轻道:“你还有朋友,以后也会有其他能陪伴你的人,我是个诞生于怨气的邪物……而且现在,你看我们两个,我自己老了,你还年轻得很。你是佛前的菩提子,有大好的光明前程,又何必为我所累呢?”
菩提不说话,他只是牢牢抓紧了旱魃的手,像是担心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身边,再次酿成不可挽回的错。
旱魃看着面前低着头的菩提,还是初见时的清俊青年,可她已经连鬓发都发白了。
旱魃苦笑了下,艰涩道:“动手吧,我快控制不住了。”
见菩提还是不动手,一直观战的吴桐急了,他向菩提喊道:“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