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轻啧一声:“若是不看人,我还以为说这些话的是绿竹呢,你何时也爱八卦这些?”
“八卦?五行八卦吗?”红袖轻笑,“奴婢是见您高兴,替您开心。”
“那你就再多为我考虑考虑,快些让厨房送吃食来,我这前胸都要贴着后背了。”
昨日生产到今日,他只喝了一盅汤,如今汤汤水水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了,甚至不足以支撑他小便……
红袖方才在外面等的就是要给他送饭,结果碰上他们两个拌嘴这才给忘了,听江舒这般说,赶紧往外走,手刚碰到帘子就挤进来一道身影。
朗山手里端着托盘,好以整暇的看着他:“今晚我睡哪?”
说这话时时不时看一眼手上的饭菜,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告诉江舒——回答不好,没饭吃。
“我们二郎当然是和我一起睡,你这般贴心照料,我怎会离得开你呢?”江舒边说边殷切的看着他……手里的饭菜。
虽然知道他迫于形势不得不说一些好听的话哄自己,但朗山听的浑身都舒畅,忙端着饭菜朝他走去。
菜粥有菜粥的好,至少江舒喜欢粥也喜欢菜,再加上没有奇怪的味道,两碗不在话下。
觉得胃里有东西了,人也就跟着犯困,懒洋洋的靠着朗山,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如今是十二月中旬,算上江舒要休月这段时间,到一月中旬出月内,刚好赶在春节前,怕是奶娃娃都已经忍不住要出来过春节了,所以这般顺利就出来了。
他们闭口不谈孙家的事,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每次看见奶娃娃,他们都会想到孙晟安。
虽说是女孩,但江家日日都盼着女孩,满月宴更是办的盛大,凡是能请的达官显贵都到场了,就连赵景乾都送了些礼物聊表心意,也算是给足了皇商的面子。
因此,没人敢因为那是个女儿就轻视。
“爹爹,给妹妹取名字吗?”
临近过年,府上的先生都回书院了,江御他们便没学习,奶团儿如今有了妹妹整日里都是和妹妹玩,往往光看都能看一天。
名字倒是还没正儿八经的取,从前是他们在府城,还不曾住到江家来,如今有了长辈,江舒便想让江凤年取,免得老头觉得他心里有怨恨,不同他们亲近。
“妹妹有和奶团儿一样可爱的小乳名,叫奶糕儿,要等□□给她取名字呢。”江舒笑说,“得和我们奶团儿的名字一样好听才行。”
奶团儿如今已经知道害羞,听得出江舒是在夸他,当下就羞的扑进他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奶团儿的名字好听,不如送给妹妹吧?”
“那奶团儿叫什么呢?”
“叫什么都好,好的给妹妹!”小家伙实在是觉得躺在床上的肉团子太可爱了些,恨不得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虽说江舒已经料想到这时的孩子都早慧,却没想到他家将将满四岁的奶团儿也能说出这样懂事的话。
江舒捏着他肉乎乎的脸蛋,严肃道:“最好的也要给我们奶团儿的,不会只给妹妹,爹爹也很爱奶团儿的。”
“我知道,所以奶团儿也要疼妹妹。”
江舒乐不可支故意逗他:“那能不能让你表哥哥来陪妹妹玩会呢?”
“不可以!”奶团儿拒绝。
从奶糕儿出生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江御只有满月礼那日匆匆瞧了一眼,而后每当他想去看看的时候,都会被奶团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拦。
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许去。
起初江舒还以为奶团儿这么小不会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却忘记了不管是什么感情都会有占有欲。
一直坐在旁边的江御听到这话有些无奈,不让看不看就是了,日后总有机会瞧妹妹。
满月一过眼看着就要春节,江舒给府城和镇上各送去一封信,也算是这么久不见面的一些心意。
能出门之后,江舒便包裹的严严实实同孙晟霖一道去了孙家,总要再知道一些更加细致的事情。
尽管江舒已经猜到他的病根本没有好,却在听到孙作明说他的身体情况时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惊厥,咳血,昏睡不醒……
江舒难以想象,那样柔弱的身躯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样的别人不为人知的伤痛,而一直陪伴着他的容错是否瞧着他那模样会泣不成声。
孙作明抹了把眼泪:“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叔伯莫要说这些话,您对我们很好。”孙晟霖反而更加镇定些,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就不要再想这些伤心事了。”
孙晟安的尸体,是孙作明亲眼看着封在棺材里的,曾经才华横溢的青年躺在了方方棺材里,陪着他的只有那些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