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龄看了看他,便隐约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便解释道:“外公从前很疼你母亲,只是,他始终觉得姨母的死是他造成的,你和你母亲太像了。”
江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在后世时就常有人说他是和他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江家人的眉眼处,实在太相似了,无论何时都透着一股温和劲儿。
这几日江家明面上欢乐,可心里总归是累的,如今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便都回各自的院落休息了。
房间里烧着地龙和炭盆,江舒盯着那些碳火有点想吃烤红薯了,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二郎,你让忍冬去酒楼拿些红薯回来。”
“要炸?吃现成的便是。”
“烤着吃。”江舒嘿嘿一笑,“你快去,趁着奶团儿不在咱们多吃些,他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安稳些,我看他跟着江御也挺开心的,咱们省事啦!”
朗山捏着他脸蛋轻轻晃了晃,而后叮嘱忍冬多带几根红薯,其他的吃食最好也带一些,方才等的着急,饭桌上都没吃几口饭,偏这些高门大户,一旦错过饭点就不会有饭了。
朗山知道他如今饿的快,早就备好了一些点心。
酒楼离江家不算太远,忍冬匆匆去匆匆回,没耽误太久,江舒和他们虽有阶层划分却并不苛责,便让平时跟着自己这些也都在屋里烤炭盆,把红薯埋进去捂着。
“烤红薯很好吃。”江舒靠着椅子笑说。
后世那种烤红薯的器具太费事儿了,偶尔这样吃吃还行,要是日日都吃可烤不过来。
想到后世的冬日几件套,江舒竟也有些意动,不同的是,他不是想吃,而是想动手做,只是这种想法若是说出来恐怕会直接被无视掉。
但江舒还是犹犹豫豫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朗山。
他举着手指道:“我保证就在旁边指挥,看着厨娘做。”
“厨房油烟重,且柴火总是呛人。”朗山有些不赞同,月份小些时偶尔进厨房就算了,如今月份越来越大,稍有不慎就随时会发动,竟还这般不懂事。
可不懂事能怪谁?
江舒咬牙:“怎么跟你还说不通呢?我现在行动自如,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之前生奶团儿时你不在我不也好好的?”
他发誓,说这话时并没有任何报复的意思,他只是单纯想告诉朗山他是真的不会有事,再者已经八个月,完全不会有问题。
但是,看着对方因为一句话变得冷然的表情,江舒突然觉得自己说这话实在太不负责任。
红袖几人见情况不对,赶紧小心翼翼离开了,走时还不忘端着炭盆离开,生怕把红薯给烤坏了。
“二郎我错了,方才的话不是有意说给你听的,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江舒有些懊恼的牵着他的手,见对方不为所动,试探性的挠挠他掌心。
没有反应。
他咬了咬唇:“我不去厨房了,我就是随口说说,外面买来的也很好吃,你别生气。”
“没有生气。”
说这话时朗山神情有些苦涩,那时的他比任何人都想陪在江舒身边,可当时的情况实在不允许,所以他一直悔恨了这么多年。
江舒很想抱抱他,但是肚子确实不方便,便牵着对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他弯起眉眼撒娇:“那你补偿我,今年要一直陪着我,行吗?”
“好。”朗山轻轻摩挲着他脸蛋,锋利的眉眼间温和许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陪着。
江舒把人哄好,低头一看炭盆没了,他脸色一变:“这群家伙,盆都不留!”
许是外面的听见了动静,又连忙将炭盆端回来,屋里的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左右还是说些稀松平常的话。
片刻后,江舒突然闻到了一股清甜味,他赶紧指挥着忍冬把碳火扒拉扒拉,拿筷子戳戳里面的肉有没有软。
忍冬将里面的红薯扒拉个遍,发现都熟透了,就是外面这一层糊的厉害,用夹碳的夹子把红薯全都夹到盆子里放着,吃的时候两人分一个。
“好香啊。”稳重如红袖都不禁发出感叹。
“小心烫。”朗山给他拿着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只是烤起来也太费力了些。”
江舒小心咬了一小口,唇齿留香,他傻乎乎的笑着:“偶尔吃一次就满足了。”
江舒到底还是没有得到厨房的使用权,便只能指使朗山去给他买炒栗子,糖葫芦。
冬日里天色暗沉的快,厨房那边做好食物就来喊他们用晚饭,上完课的奶团儿像跟屁虫似的跟着江御亦步亦趋,连吃饭都要挨着。
江凤年坐在主位上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心中叹了口气,本该有他女儿的。
“奶团儿还不曾见过太外祖,喊人。”江舒朝奶团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