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想借着您飞黄腾达,人人都想往高处走。”江舒礼貌性说道。
即便圣人在他面前表露出反差,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不敢想对待其他公子哥那般随性,居高位者最是疑心深重了。
赵景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说江东家也想?”
“我夫郎无甚学识,我们如今也只想好好做生意,不比高门大户能得圣人器重。”朗山立刻出面说着,他算是当真瞧出来了,这人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孙晟安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却也只能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笑着和他们交谈。
不知怎的,他有些累。
赵景乾听到这番话笑了:“你们生意做得好,来日怕是去京中都不是问题,若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可开口。”
“您客气了,我们就是做些小买卖,哪里用得着您出手。”江舒自嘲一笑,“我们也只是想过些安稳日子。”
赵景乾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江舒,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只是碍于孙晟安在此不便将话拆开说,便只笑了笑吃茶捏点心了。
但他们都明了,彼此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在酒楼里消磨着时间,那些闻着味就来的富商们便找到了多样楼,起初他们也并未想到这一茬,还是有人说看见孙大公子和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出门才恍然明白过来。
府城的富户多半都没有见过新圣,一来有些只是做生意的富商,二来即便有些背景也不曾进过京面圣,自然没有亲近的机会。
如今有了这样是好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楼下的富商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即便之前同多样楼并无深交也无龃龉,但被多样楼拒之门外还是会在心中生出不满。
江舒看着明知楼下有人要见他却依旧无动于衷的赵景乾,就猜着对方怕是不满他一家独大,所以要用这种方法给他提醒。
他虽能理解这种做法,但也实在会让他心里觉得反感。
孙晟安皱了皱眉起身:“我下去看看。”
“又不是见你,你若是把人赶走他们只会把矛头都对准孙家。”赵景乾立刻拦住他,随后看向朗山,“朗东家让人把他们请进来吧。”
朗山敛眉恭敬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江舒平日里也总使唤朗山,瞧着对方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他打心眼里欢喜,处处都泛着丝丝甜意。
可如今,看着旁人使唤他,只让他觉得厌恶。
等在外面的商户们都有些不耐,他们自知多样楼生意兴隆,可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富商,凭什么要圣人面前都让多样楼出尽风头?
因此在看到朗山时各个鼻孔朝天,全然不似之前的以礼相待。
朗山看着他们沉默片刻,道:“圣人请诸位上去,随我来。”
“早这般便是,如今这幅姿态着实可笑。”
“你我如何做主?怕是想独得圣人恩宠,想来若是真看重便也不会将他们推到众矢之的了。”
“圣人心思岂是你我能猜?诸位可别会错意失了规矩让圣人怪罪。”
朗山在前听着他们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内心毫无波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人也都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罢了。
何况,如今的新圣,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富商们可不管这些,一个个自觉要面圣打扮的光鲜亮丽,他们自觉只要能见到圣人那就定然要一鸣惊人了。
江舒见人都来了,便起身跟着孙晟安出去了,留那些富商和赵景乾交谈。
另一套房。
江舒看了眼孙晟安,缓解气氛道:“可要在酒楼里用晚饭?我最近想着弄些新吃食,你也好帮着尝尝鲜。”
锅子和烤肉目前只有在镇上卖,吃食总有吃腻的一天,他酒楼里这些也都是稀松平常的东西,要揽银子自然要多发展些生意。
“怕是我晚些时候依旧没有胃口。”孙晟安垂下眼睑蹙了蹙眉。
他能理解赵景乾所有的举动,但不代表能接受,他以为将江舒他们请来是因为当真要见他们要好说些话,毕竟江舒灾情时的所作所为都出人意料。
他就是没想到,赵景乾会这般多疑,连两个生意人都要疑心,长此以往下去,岂不是连他孙家都要如履薄冰?
江舒抿了抿唇,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将话题拉扯回去,他淡声道:“如今你便要伤心,往后伤心的事只怕多的很。”
“……你们都知道了。”
江舒缓缓蹙起眉,目光落在孙晟安身上有些心疼,这里的民风开放,哥儿本质同男子并未有太大区别,所以即便是男子同男子之间也并有太大问题,只当时娶了个不能生养的哥儿。
可但这些都是在彼此两心相悦再容不下其他人基础上,就像他与朗山一般,彼此都心知肚明往后余生都不会有其他人插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