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觉得你如今也确实该找个男子管束你,否则与人成亲该如何相夫教子?”听到肯定的回答,尹凤弦有些口不择言。
黄斯玉这般性格是最做不来相夫教子的,他与江舒的温婉柔和不同,他本质上就是需要人照顾的孩童,明明只知道吵闹,却一眨眼就要同人说亲了。
黄斯玉闪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失落,随后笑道:“我爹爹说了,要给我找个性子软的,便是赘婿也可,我觉得也是,我这般性子离了家定是要受欺负的。”
“……你爹爹思虑周全。”
黄斯玉牵着唇角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左右他如今都是一腔热血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他就不信尹凤弦不着急。
自从收到信后朗山也是带着虎子日夜兼程,夜间都鲜少休息,赶了几天路才走到进府城的官道上。
多日来他心中总有不安,只是书信马车极慢,他根本等不到来信和其他的消息。
“前面可是朗东家?”
听到自家小厮喊,黄斯玉赶紧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是了,朗兄!你快些跟我回去,舒哥儿生了!”
“怎会这般早!”朗山大惊,当下便让小厮起开自己开始架着马车前行,官道都被带的扬起了尘土。
宅子里也是一片雾蒙蒙,江舒除了吃饭如厕一直都在床榻上躺着,他每每躺着不想吃饭时总听着下人们哭。
他只觉得奇怪,他是的不饿,也不想说话,偏偏人人都觉得他要死了?
他恍惚想到,眼下不如后世医学发达,高热风寒都能带走一个人,她们担心自己也是应该的。
奶团子倒是乖巧,半个月过去已经张开了很多,圆润的小脸蛋肉嘟嘟的,除了吃喝拉撒从来不哭不闹,醒着时就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寻声看人。
江舒也只有在看到他时,嘴角才能有一丝的笑意。
“夫郎!”
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江舒先是一愣而后蹙眉没有理会,他近日经常恍惚,时不时的就要听到这么几句喊叫声,次数多了便也知道都是假的了。
红袖和绿竹却是面上一喜,立刻跑出去迎人。
朗山快步朝主屋走去:“夫郎如何?”
“郎君您亲自进去瞧瞧便是。”红袖恭敬说道,而后将里面的人都叫了出来。
江舒垂眸看着躺在臂弯里的奶团子,刚想让奶娘们抱着放到摇篮里,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大概是跑回来的,所以能瞧见对方起伏的胸膛和从鼻腔里喷洒的热气。
他稍稍勾了勾唇角,嗓子沙哑道:“回来啦?”
朗山看见他才松了口气,买着轻巧的步子走上前,捧着他脸蛋左瞧右看,低叹了一声:“回来了。”
“是我不好,若是知道你会这般,定然不会送那封信回来,是我的错。”朗山内疚不已。
一路上听着黄斯玉同他讲江舒的近况,听在耳里,疼在心里,没有哪家郎君会像他这般不负责任了。
他竟也不知,江舒会因为他久久不归茶饭不思,模样同他走前瘦了好几圈。
江舒把奶团子微微往前递了递,笑道:“我们的奶娃娃,是瘦弱了些,但是大夫说过了好生养着就好。”
“好。”朗山瞧了一眼便不再看,叫奶娘把孩子抱走了。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莫名的江舒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他隐约知道自己心中有疙瘩,只是不知为何经久不散。
朗山叹了口气将他拥进怀中,曾经那小小一只的夫郎如今更瘦弱了,他轻拍着江舒的后背道歉:“是我回来的晚了,怨我也无事,我又不会同你生气,我也怨自己呢。”
江舒紧揪着他腰间的衣服狠狠蹙起眉,眼眶憋的通红偏一滴泪都不敢往外掉,他颤抖着哽咽:“我不知道……我让你去的,我没想到他七个月,我当时很害怕但是你不在。”
“不怕,往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朗山轻拍着他后背,他哪里还舍得以后也瞧着这人掉眼泪呢?
江舒情绪起伏太大,加之中终于等回了朗山,心中松泛了些便依着他睡了过去。
虽说之前他成日里都躺在床上,多数时间都是在闭目塞听,朗山不在,他心里实在忐忑不安,如今人回来了,他又觉得自己之前那副模样实在矫情,自己偶尔想想都觉得酸的不得了。
朗山回来后,孩子就彻底交给了奶娘喂着,毕竟朗山是男子,在屋里喂总归是不雅观,白日里俩人去房间看看陪着他玩,晚上便跟着奶娘们睡。
日子一晃就到了满月,奶团子彻底长开了,一点都瞧不出是早产儿,浑身都肉嘟嘟的。
满月酒席要办。
江舒的本意是请几位除了郡守来往密切的富商便好,只是府城多数人都知道奶娃娃满月的事,有心来祝贺,他们自然不好拒绝,便将人都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