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拿起江舒放到一边的话本翻看了一眼,眼睛都瞪大了,随后又赶紧合上扔到一边。
江舒不解:“怎么了?可是里面有吓人的插图?”
“并未!我先帮你收起来,晚些带回家细看。”
江舒狐疑的看了他几眼没有反驳,几个话本而已还要带回家里晚上看,莫不是里面真有吓人的图,朗山估计是怕他害怕才这么说,他笑了笑便又研究起那孤本了。
夏翰远买了几本要紧书就匆匆过来了,来如意斋的次数不算少,但每次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事,这里的生意好赚的银子也多,他这样的穷书生很难不羡慕。
“来了?”江舒示意他坐下,“秋后要参加乡试了,心里可有把握?”
“多才者年年辈出,我虽说心中有数却还是有些忐忑,只能拼命学习以勤补拙。”想到自己三年前的事,夏翰远总是说不出的难过,若他成为廪生今年便能给童生作保。
江舒不懂这些,他只是把手中的孤本递了过去,笑道:“你既喜欢便拿去。”
“朗夫郎你……”夏翰远看着那孤本心中百转千回,却也寻摸出点意味,如意斋距离书斋很近,且从这窗子望去便能将对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这本书不是他觉得有趣要买的话本,只是见他想要所以才特意买来的。
“这书对我来说垫桌脚都不合适,你想看便拿去,若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誉写一份自己留着便是。”江舒对着他时有着说不尽的温和,就连旁边的朗山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夏翰远却没想这么多,他伸手接过感激道:“是,我定会用心考取功名。”
“如此便好,只是木牌确实要改几个字,你去多样馆找顺子他们就好。”
夏翰远自是不会推辞,抱着自己的书就快速离开去多样馆了。
江舒对他这般温和自是有缘由,厚德书院虽说童生秀才一大堆,但是真能继续往上考的其实并不多,从县令那里就能看出这书院几乎是没什么用的,所以夏翰远这样的就尤为可贵。
如果对方秋闱能中自然是好,若不能中再等三年对方照样年轻,且当是长久投资便是。
“东家,外面来人了,说是京中来接货的。”宋春敲了敲厢房的门说道。
江舒眼睛一亮:“孙思齐给我送银子来了!”说罢便忙和朗山一起下楼了。
来的估计是孙思齐身边管家,他先是拿着玉佩给江舒看了一眼,随后笑道:“少爷京中事务繁忙,只能老奴前来,江东家莫怪。”
“不会,您随我去宅子里吧。”
江舒平日里都是在宅子里做酱,做好的全都放到了地窖里存着,说起来这地窖可是好东西,且劳动人民总有他们自己的智慧,保存得当东西能放好久。
宅子太小一次性进不了太多车辆,管家便一趟趟的进去拉,旁边几户人家都定睛瞧着那一缸缸的东西运出来,任他们瞪酸眼睛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几百斤的酱料还附送这么多大瓮缸,管家得了孙思齐的指示自然不会亏了江舒,便从预算里多划了一些给他。
江舒笑了:“孙公子有心,往后有机会见面,我定要宴请他一番。”
“朗夫郎有此心,少爷定会高兴。”
京中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管家简单和江舒聊了几句又问了问孙晟霖的近况便离开了,来去匆忙,可见孙思齐一门心思就是开炸鸡店。
拿到尾款,江舒也算是彻底成了小富户,等如意斋再稳定些,他们就能去府城看看了。
再回到如意斋里,孙晟霖和蒋慕连早等在了厢房里,他问道:“可是我表兄派人来了?”
“已经走了,瞧着是急着开酒楼呢。”江舒笑着抿了口茶,四月一到,天气就热的有些过分了,想到冬日里的降水量,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慌。
他看向蒋慕连:“蒋公子来前可有听说什么消息?”
“舒哥儿为何这般问?”蒋慕连神情微妙,他只觉得这哥儿未免聪明过了头,也实在敏锐。
“近年收成不佳,去年就有不少从别处来的难民,且冬季时只下了一场雪,对庄稼来说实在不够。”
尽管那场雪下的很厚又大,但对农作物来说是伤害。
蒋慕连放下杯子低低叹了叹气:“你倒真是聪慧,初冬时便传言今年是天灾年,所以我能来这里也是有暗中探查民情的要务在。”
他虽不在朝为官,但家中却有兄长在,且百姓才是民生,如何能不担心?
孙晟霖听到这话脸色变了一瞬,旋即装作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支棱着耳朵听,只是情致却不如方才高昂了。
江舒心中有了计较,准备过段日子就回南岸村去看看,自年后就一直没回去,也不知地里如今到底是什么模样,虽瞧着前些日子来送菜时倒是没什么不妥,但心里终究还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