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先生,是我不该那么冲动,可是、可是……”
——
周子琪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啊!
大小姐瞠目,简直不敢相信!她再一次抬起胳膊,指着阮茉,撕心裂肺,呼喊道,
“你胡说八道——”
“你坏了一件衣服,还能就没衣服穿了?周家给了你多少衣服?我就剪了你那么一件!你就不能穿别的衣服?非得穿那么一件破碎的衣服出去冻感冒,妈的阮茉你绝对是故意的,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子珩哥!我绝对没有害阮茉生病发烧的意思!家里那么多衣服,她怎么就非得穿那件碎掉了的——”
大小姐歇斯底里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想要将阮茉这个谎话精给公布于众。
是啊,周家那么多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堆。
阮茉又为什么只穿那一身被剪碎了的衣服呢?
周先生应当是一个明白的人。
周子珩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对面愤怒的周子琪。
忽然,眸子中划过了一丝冷冽。
瞬间,周子琪惊吓到了。
还想要继续嘶喊的话语,全部都消失在了嗓子之下。
周子珩收回了抚摸着阮茉膝盖的手,裙摆坠落。周子珩抬头看了看阮茉,目光说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阮茉被她看得背后又是一阵发凉,心脏微微又往上一紧。
她眨了一下眼睛,残留在眼尾的泪珠,滚落而下。
砸在了肩膀上,晕染了墨绿色的布料。
她楚楚可怜,无助又软弱,身子颤抖,轻轻摇着头。
嗓音里含了沙哑。
“我没有欺骗您……”
周子珩抬了一下手。
“周雾。”
周助理上前一步:“在!”
周子珩重新倚靠回座椅靠背,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
眼睛一眯,
“把那天给阮小姐看病的医生,找过来。”
“……”
“……”
“……”
周雾一个电话,不出三分钟,那医生就被绑着进来了。
也不知道一路上绑他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进密室后,见到周先生的第一眼,医生看到阮茉也站在那里,瞬间就“噗通!”跪在了地上。
手还被扳在身后,扑通扑通开始磕头。
惊恐求饶。
“周先生,我错了!我错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阮小姐是您府上的人!啊不对——我知道!我知道!但我那个时候——”
医生惶恐,头磕的惊天地泣鬼神。周子珩斜了眼对面跪着的周子琪,手指支在额角。
神色平淡,森严。
“那个时候?”
医生:“我那个时候……”
周子珩:“那个时候,是谁挑唆你?”
医生:“……”
他再也不敢有半点儿隐瞒,面对上周子珩,这个时候,谁还敢再去帮助别人撒谎打掩护?
周先生是什么人?没人能在他的面前说得了谎!
医生重重俯首,认罪道,
“是二小姐!!!”
医生道:“那天阮小姐过来前,二小姐就提前一步找到我——”
“她说如果我给阮茉开止疼消肿的药,就弄死我那生重病的妹妹!!!”
“……”
周家从不养没有把柄的人,周子珩上位时就立下的规矩——
人只有在有把柄于对方的手中,才会心甘情愿没有背叛之心地做事。
虽然这样的规矩,完全没什么人性。
医生的软肋便是他有一个相依为命却身患重病的亲妹妹,周家雇佣医生利用他的精湛医术为周家人保障身体健康,周家给他妹妹提供最充足最优渥的治疗资金以及医疗待遇。
这条规矩在周家不是秘密,所以周子琪也会经常仗着这些利益肆意欺负弱小之人。周子珩常年在外,几乎不太参与周家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大小姐威胁那些被她霸凌过的人,绝对不准将她做的坏事说出去!
现如今——一下子捅破了这么道口子!
周大小姐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一时间,周围坐着的其他家族的当家人,都在私底下窃窃交流。
——“前阵子,程家的三小姐不就被周小姐给欺负了?”
——“是的,只是程淮书不在,程淮语被周子琪威胁,也就没敢说。”
——“再往前,去年那个黎家的掌上明珠,不也被……”
“……”
那一刻,墙倒众人推。
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从周子珩看向阮茉受伤的膝盖那一刻起,整个局势就已经全盘逆转!用脚趾头想也是,阮茉虽然像是周子珩养在深院中的金丝雀,可那也实实在在是周子珩让带回家的!
周先生的人,又岂是他人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