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木也是周子珩陪阮茉拼好的,两个人还比赛谁拼的更快。阮茉呆呆地给娃娃们浇水,周子珩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后。
拿起梳子,给她梳着头。
阮茉从埃及回国后,把头发给剪短了,只到肩膀。女孩子的头发细软又顺,她身子瘦,头发也少,一根手指就可以握过来。
周子珩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在后脑勺底部。他想要说些什么,阮茉却背对着他,率先开了口。
声音不大,语速缓慢。
一字一句道,
“哥哥。”
“……”
“我们分手吧。”
“……”
“……”
“……”
空气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脑勺的那只握着辫子的手,也半天没了动静。
阮茉以为周子珩没听见,放下手里的娃娃花洒,转过身。
正准备、再说一遍。
然而周子珩却是听见了,还听进去了。
周子珩没有过多的表情,半响,忽然笑了一下。
手指动了动,低着头。
目光望着阮茉的头发。
继续给她梳着细软的辫子。
良久,才温和地回答道,
“行啊。”
这就是他的第一反应,可能是阮茉提过太多次不要哥哥不爱哥哥了,区区一个分手,也打不趴下他了。
他甚至还微笑着,分手也没什么,阮茉开心点儿就好。
阮茉捂着头发,让周子珩别碰,然后转过身,看着周子珩。
总是会在沉默中听到自己不顺序的心跳声。
阮茉动了动嘴唇。
又把下午的那句话,问了一遍,
“周子珩。”
“我就是你养的一只,金丝雀吧。”
周子珩觉得挺荒唐,要是阮茉是金丝雀,那京圈里那些贵公子身后带着的女孩子,叫“麻雀”?
周子珩:“哥哥真的没有这么想。”
阮茉不理他,提完了分手,就准备真的这样做。她自顾自跳下窗台,然后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乌发散在肩膀两侧。
自言自语道,
“我明天要搬出去。”
“去找个小房子,搬离的远远的。”
周子珩也来到床边,顺手关了灯,给阮茉盖好被子,自己掀开另一角,躺了进来。
阮茉絮絮叨叨,说着明天就分手,明天要去找房子。周子珩抚着她的长发,听她絮絮叨叨完,边听边接着她的话,问她,
“那你要搬到哪儿去住?”
阮茉鼓着嘴巴,
“哪儿都可以住。”
“那么多房子!”
周子珩:“出去住,早上就没人给你做早饭了。”
阮茉吐破嘴皮子,回答道,
“我可以自己做!”
“……”
“那晚上jellycat的娃娃,忘记浇水呢?”
“……”
“干死算了。”
“……”
她说了一大堆,一大堆后逐渐困了。周子珩给她掖好被子,也不太去想今晚阮茉说要分手要搬出去究竟是不是随便说说。
他下了床,窗台上的娃娃有些乱,周子珩把它们都背对过来月亮,娃娃们也得睡觉了。他拉上窗帘,重新躺回到床上。
伸出手,把小茉莉给搂在了怀里。
他没有把小茉莉当金丝雀。
真的没有。
……
*
第二天,阮茉拉出来十大个行李箱,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让周子川去找好了房子,今天就要搬出去。
周子川接到命令过来接阮茉,大男孩战战兢兢,紧张地站在堂兄家的门口。
周子珩还是没有任何怨气,蹲着身子帮阮茉收拾行李。周子川喊了声“哥”,周子珩抬头。
就是那一瞬间的对视,无数杀气立刻扑面而来。
周子川咽了口唾沫,被冰冻到想要去死。
在他哥面前,他真的跟阮茉之间什么都不是。
阮茉不小心脚丫子踢到了行李箱,轱辘发出“砰”的一声,周子珩立刻转过身。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脸,一瞬间就切换上了温柔。
明明面对周子川的眼神,都快要把周子川给杀死了,可转过头来面对上小茉莉,却又是那样的温和,柔情似水。
阮茉拖着行李箱去跟周子川一起放到吉普车上,下来,再回别墅里收拾下一个。回去时还能看到周子珩,依旧蹲在地上,穿着白衬衫和西服裤,戴着一副用眼过度保护视力的蓝光镜子。
给她打包着行李,就如同每一次她出去玩,他给她贴心收拾行李一样。
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那些jellycat不同花色的大兔子,一个个被周子珩用袋子装好,贴上标签。阮茉有点儿出神,今天她的离开是他们要分手,可周子珩却没有任何表达,认认真真帮她收拾着行李箱,就仿佛他们不是分手,阮茉不是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