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便是顺水推舟,简怀年被深深打动。傅听岘语气稳重,摆明了要与简以结婚的态度。
“叔叔培养以以不容易,注资就以彩礼的方式,外面的人也说不出闲话。”傅听岘望向简以,目光珍视,“至于以以,我们耽误太多年了,以后她就到傅氏跟我一起工作,反正结了婚,她就是我们傅家的人。”
有理有据,令简怀年猝不及防。
注资诚然是好事,但人性本贪,以彩礼的方式,数额再大也只是一笔,而他要的是源源不断。
思索片刻,简怀年恍然大悟。
这小子话说得好听,但绝不是什么感情用事之人。他想用一笔资金买断,让剑桥双学位研究生的简以成为傅家人,从此为他所用。
人得手以外,聪明脑袋也能握在他手里。
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简怀年摆摆手:“听岘,不管怎么说小以都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我就对她寄予厚望,她外公也说过要让她进简氏。至于你们结婚后,是不是要到傅氏工作,还得看小以自己的意思。”
傅听岘微微一愣,忙点头称是。
身后,在简怀年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捏了捏简以的小指头。
简以不动声色地抿唇。
——鱼上钩了。
等傅听岘到不远处接听重要电话时,简怀年望向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过话的女儿。听傅听岘讲了不少,他有些吃不准简以的态度。
简以回过神,点点头:“我也喜欢的。”
知女莫若父,简怀年见她最近总是揣着手的样子,直到方才仍刻意藏着手,便落下视线仔细一瞧。
虽然淤青较淡,但细看有好几根手指的指关节泛着青紫。联想到那晚兜风女儿彻夜未归,简怀年若有所思。
注意到简怀年的目光,简以慌张极了,生怕露出破绽,被他瞧出端倪,于是下意识曲起手指。
见状,简怀年压低声音,眸色凝重:“小以,你老实告诉爸爸,你的手是不是听岘他......”
这?
悬紧的心松弛落地,简以双手交握,顺着简怀年的猜想垂下眸,眼睫轻颤,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不多时,她绞着手指,喃声低语:“他那样的人,总归有些特殊癖好......”
简怀年瞳仁一震。
第07章
结束通话,傅听岘返回客厅,察觉到气氛变了。
简怀年面上仍是客客气气的,但眼神明显透着几许复杂。傅听岘细思琢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离开简家,两人状似热恋情侣般沿红砖路漫步,傅听岘瞧着简以眸光飘忽的心虚样,一看就是干了亏心事。
简以自知理亏,低着头小小声,将事情和盘托出。说完,面前的人没说话,但呼吸沉重不少。
她抬眼,对上傅听岘阴沉的脸,急忙开口:“事出突然,我实在想不到托词,只能顺着说——”
越说越像狡辩,简以索性摆烂:“对不起,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傅听岘气笑,“人情?那你打算怎么还?”
简以抿唇不语。
傅听岘冷哼,凑近她耳边说,下次我打架负伤被老头子问,我就说是被我老婆弄出来的,你说可以吗?
轰得一下,简以脸蛋涨红。
果然,无论什么事代入自己,感受便完全不一样。光是设想那幅画面,她都觉得人要炸开。
于是,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咬唇低骂,变态。
“你也知道你变态啊。”
“......”
无法反驳。
傅听岘转身往后,坐上跟在不远处的商务车。简以以为他要走了,不成想车子缓缓驶到她旁边,停下。
“上车。”
简以说不用,“我往回走两步就到了。”
傅听岘黑着脸,直接下车抓她,语气相当不爽:“谁知道你真回去假回去。”
——那表情分明写着“休想让我再给你背黑锅”几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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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存愧意,简怀年也没有让简以分手的意思。毕竟傅氏集团的诱惑太大,商人重利轻感情,他甚至虚伪地安慰简以,至少傅听岘对你有感情,嫁到傅家是多少富家千金求都求不来的。
对父亲,简以早已不抱任何期待。
原先没打算让她进简氏的人,因傅听岘的一番话,改了主意。
简以并不着急,摆出可去可不去的随意态度,彻底打消简怀年最后一点顾虑。
让简怀年头疼的是将简以摆到公司的什么位置。在他苦思不得解时,简以收到傅听岘的消息——
傅老爷子发出正式邀请,请她到家吃饭。
见家长的环节省不了,但相比傅听岘,她的难度系数直线上升。
简怀年有求于人,姿态必然放不高。但傅老爷子不同,精明难糊弄,简以早有耳闻,不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