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绪只在五年前外公去世时出现过。
全身震颤的细胞无一不说明,她有多害怕失去他。
见状,傅听岘搂住她的脖子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衣料被泪水浸透,心脏被她哭得酸痛,声线变得干涩无比,“吓坏了是不是?”
简以呜咽:“嗯。”
什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见到那样吓人的场面是事实,恐惧需要时间慢慢抚平。傅听岘抽纸巾替她擦眼泪:“跟我一起睡。”
“不行,”简以摇头,“会影响你休息。”
“不会,抱着你睡得舒服。”
“......”
情绪稍稍平复,简以换了套睡衣,躺到病床上。病床宽敞,她缩在边缘,生怕碰疼他。
没想到傅听岘抬起手臂,撑着被子:“过来。”
“......”简以只好侧身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不料腰被揽住,后背贴上他的胸膛,她瞳仁微震,“会疼的!”
“不会,睡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说真的,简以不敢动,以免扯到他的伤。两人共用一个枕头,傅听岘将她环在怀里,轻声唤她:“简以。”
“嗯?”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头发,声音沉且清,“不怕了。”
——我不会死,我会身体健康,会永远陪着你的。
简以鼻尖发酸,眼睛热热的,哽声呢喃:“嗯。”
清冽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简以总算能安稳入眠。虽然偶有风吹草动,让她在睡梦中不安颤抖,但有傅听岘抱着她,温厚的掌心时刻安抚她,她便能慢慢安定下来......
身上的伤和心里的伤都需要时间慢慢疗愈。
因为这次意外,简以把许多工作都带到病房里来做,一周抽两天时间回简氏上班。而简氏大楼门口,她仍心有余悸,不敢再度踏足,每次都是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楼。
至于傅听岘,虽然需要静养,但同样的,工作不能不做。好在傅凌予已经不在傅氏,集团内部运转良好,特助时常把文件送到医院,由他批复就行。
从前在别墅里,两人各自有书房,而如今却一同在病房里办公。
黄昏霞光透进窗户,傅听岘偏头,目光随之定住。白皙美好的侧脸认真专注,当年实验室里的画面与此刻融为一体。
时光漫长悠扬,她仍在他眼底。
傅听岘放下批复好的文件,随手拿只橙子剥开,随后递一瓣喂到她嘴边。相处的时间越长,两人的默契越高,简以转动下巴叼走,傅听岘凑过去,继续投喂她......
半只橙子下肚,沉浸在工作中的人愣是没看他一眼。等简以惯性扭头去咬橙子时,对上一双不满的眼睛。
“?”
“你做完了吗?”
“快了。”
“哦。”
看出他情绪不对,简以放下手里的电脑,坐到病床上,“怎么了?太无聊了?”
“嗯。”
简以挠头,接过他手里的半个橙子,剥一瓣喂他:“吃橙吃橙。”
傅听岘瞥一眼,扬起下巴得寸进尺道,“用嘴喂我。”
“?”简以耳根微热,狠狠瞪他一眼,直接把橙丢给他,“爱吃不吃。”
“......”
这时,在病房门口听墙角的情侣被腻到,面目狰狞地敲门进来,两人闻声齐齐望去。
徐知越勾着祝夏的脖子,用嗲嗲的语气模仿:“夏夏,我要吃橙啦~”
祝夏抿唇笑,配合道,“嗷,要用嘴喂吗?”
简以:“......”
傅听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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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傅听岘胸骨的伤好了不少。而简怀时亦苏醒过来,警方对他展开盘问,他态度冷漠,一口咬定是自己对简以怀恨在心,要报复她。
对此,简以和傅听岘十分不解。简家和简氏的事,若说对简以的恨意,秦舒和简立凯甚至简怀年,应该都要比简怀时来得强烈。
作为沾了简怀年光的两个兄弟,早几年赚了不少,即便有恨,实在到不了要杀人的地步。尤其对比简以大伯的反应,简怀时的动机显得更加蹊跷......
在养伤期间,两人难得降下工作节奏,在晚上闲暇时,也会打开智能影院,看看电视剧电影。
有一晚,两人看了部狗血的伦理片,里面的家庭关系尤为复杂,明面和按理的配对模式都是错乱的。
看完电影,两人相视一笑,关灯睡觉,过了许久,傅听岘先出声问:“你说简怀时会不会......”
“什么?”
傅听岘笑了声,“没什么,可能被电影影响,冒出一点乱七八糟的想法。”
“其实我也有个猜测,”
简以抿了抿唇,最近她不断回想这一年来在简氏和简家发生的事,期间她曾好几次看见秦舒与简怀时窃窃私语,当时只以为简怀时讨好简立凯和秦舒,以求在简氏多捞点油水,但经过这次,她的心头疑惑更甚,“我觉得简怀时和秦舒之间......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