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边、氤氲水雾的镜子前、浴缸里、衣帽间......他跟疯了一般,凶狠地欺负她。
简直就是个禽兽。
水声淅淅沥沥,良久才停歇。禽兽披上外衣,人模狗样的,随意擦了擦头发走出浴室。
不敢再睡,梦里无理智,抓住人就压上去,实在太不像样了。唾弃自己千百遍后,他索性打开电脑,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开始认真做约会攻略。
标题:与简以第一次约会前的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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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到两人正式约会,简以又开始忙得连轴转。
简怀年马前失蹄,找的内应是碟中谍不说,手上的股份全部被简以吸纳。而他妄图以抄袭风波陷害简以的事也露出马脚,一时间,董事会中仅剩无几支持他的董事尽数倒戈。
利益至上,是商场亘古不变的道理。简怀年为一己私欲,不管简氏的名誉,令人心寒和厌恶。
胜负已定。
昔日风光不再,如今简氏掌权人移位,他已然大势所趋。
资产变卖、财产清算,一样接着一样来,连简家别墅,也不得不变卖。好在,他还有一套房产,是当初包.养秦舒时,买在她名下的大平层。
总归还有容身之所。
简怀年搬出别墅的那一天,卖家面无表情地踏入别墅,亲眼来看他们落魄的模样。褪去光鲜亮丽的西装洋服,简怀年和秦舒面容憔悴,头上生出不少白发,而重伤未愈的简立凯仍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眼圈乌黑......
父女俩对视,简以眼底漠然,而简怀年神色复杂,终是一句话也没说,与她擦肩而过。秦舒满腔怒火,恨不得撕碎面前的人,但她不敢,没了金钱则丧失底气,她没有蛮横的资本了。
当初她扬着下巴昂首挺胸地走进这里,站在三楼露台看着孟时青提着行李落荒而逃。如今,孟时青的女儿成了赢家,而她不得不被赶出去。
她怎么能甘心!?
简以瞥向咬牙切齿的秦舒,唇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秦舒眼神愤恨,脸色铁青地走出别墅,与简怀年一起先把儿子扶上出租车,再低下头颅坐到后座。
别墅陷入寂静。
简以缓步往里走,环视四周、一地狼藉,心口不免发酸。这栋别墅,是外公送给简怀年,作为女儿女婿的新婚贺礼。
这里更承载了她人生的前十八年,欢笑和温馨的画面历历在目,转眼皆成空。
她垂下眼眸,眼窝发酸。
傅听岘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人轻轻搂进怀里,无声给她力量。简以靠着他的肩,嗡声低喃:“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栋别墅......”
“想卖吗?”
“想卖又不想卖。”
对这里的情感太过复杂。
“那就不卖。”
傅听岘用下巴蹭她的头发,“我叫人过来打扫一下,把他们三个住过的房间封起来好不好?”
简以点点头:“嗯。”
从别墅出来,傅听岘开车直接送简以去机场,有个大项目需要简以亲自飞一趟英国。以前出差不觉得有什么,这回出发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很舍不得。
取好登机牌,傅听岘送她去过安检。两个人的步子都放得很慢,百米不到的距离走了好几分钟......
“那我进去了哦?”
“等等。”
傅听岘眼眸漆深,上前一步替她把碎发掖到耳后。
“工作狂。”
他轻扯唇角,笑着开口:“回来约次会?”
简以耳根发烫,心跳砰砰,抿唇回应,“好。”
然而她这趟差,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简氏从运转平稳期顺畅地过度到快速增长期,而傅氏集团因着某些捣乱的人,股价有所动荡。
傅听岘本就不想再惯着傅凌予,打算趁这次他收受供应商回扣和转移公款的事,让他彻底滚出傅氏。令他吃惊的是,傅老爷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再包庇傅凌予,反而支持他,接受他的决定。
上回简以的话,傅老爷子是真的听进去了,加上年纪大的缘故,回想以往,对傅听岘这个孙子确实亏欠甚多。更重要的是,如今他已老,阻止又能阻得了几次呢?
孙子孙媳妇都是有能力的人,万一哪天他们真的不管不顾起来,他说不定会像孙媳妇那个没脸的爸一样被扫地出门......
总归,如今傅氏已不是他拍板的时候了。
而傅凌予这回干的事,闹出不小的动静,连身在英国出差的简以也收到了消息。她想起半小时前还跟她若无其事打电话的人,心口不住地发酸——
傅家的人全都是混蛋,居然又欺负他,他们真当她死的吗?
傅听岘也是混蛋,演技真好,还瞒着她呢!
简以咬唇,通宵将合作方案赶出来,缩短了一天的时候,改签航班提前回国。他不告诉她,她也不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