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的吧。
毕竟过去的简以,自信张扬,加上外公的托底,她有什么不敢做的?
搁下日记本,简以躺上床。望着干净的天花板,她转念一想,当年最好的简以,他都不喜欢,更何况是现在的她。
畏首畏尾。
又卑又亢。
她自己也不喜欢,却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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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两人下楼在客厅碰头,打完招呼吃早餐,没人再提昨晚的话。不清醒的提议被留在黑夜,由月光吞噬消灭。
简以轻舒一口气,开始与傅听岘聊工作。干活是缓解情绪最好的方式,她五点起床帮他看了份数据报告,什么情啊爱啊的,现在她的脑子里只剩成本和利润。
“傅凌予和唐真真结婚以后,有唐家的资金作后盾,做事越来越不管不顾了,你要当心。”
触目惊心的数据让简以皱眉,同为傅家人,傅听岘拼命工作,连轴转地出差谈项目合作,全心全意为傅氏。而傅凌予呢?不作为还要在背后使绊子,为了自己不惜侵害整个集团的利益。
简直是又蠢又毒的典型。
傅听岘见她没再为昨天的事困扰,反而在为他担心,不禁眉目舒展,克制情绪道,“嗯,我心里有数。”
简以仍是困惑:“我不懂,傅凌予做的缺德事你都有证据,为什么不直接通过股东大会撤了他的职,一劳永逸多好。”
傅听岘低笑摇头。
“为什么?你爷爷心疼孙子不让你动他么?可是他已经严重无害到傅氏集团的利益,你没告诉傅老爷子吗?”
“说了。”
简氏和简家的事已经够让她操心了,何必把傅家一团乱的情况告诉她,徒增她的烦恼。傅听岘叹气,“......有点复杂,以后再跟你说。”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简以点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族集团牵扯人情利益,可谓是难上加难。
京市秋季短暂,眨眼便过,气温骤降,寒潮来袭。傅听岘的以后再说没有期限,简以亦没再追问,只尽其所能帮他看看数据,她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简氏。
秦舒和简立凯找了许多门路,都没能让简立凯从戒毒所出来,估计还得呆一段时间。吸过毒的人要想戒掉难如登天,尤其像简立凯这种瘾大的,这辈子大概是废了。
简怀年亦不再阻碍她的工作,像是采取缓和策略,大有讨好之意。简以没有理,也没再回简家,爱恨之后,便是无感。
父亲这个词,真正开始在她心底淡化。
年底时,简以拿到一份值得庆祝的简氏年度财报。平稳上涨的利润额,数量繁多的研发专利,翻倍的员工效能,无一不在昭示集团蒸蒸日上的趋势。
她对比往年,按员工效能,批下双倍的年终奖文件。画饼无用,人才是集团的核心,双倍的年终奖会让明年的财报更好看,亦能吸引更多人才加入简氏。
一举两得。
正如外公所说的,将眼光长远,稳稳赚钱。
忙碌大半年,简以终于能松口气休息。她本想约傅听岘一起庆祝,虽然没法走远,但自驾游去玩个几天放松一下也不错。
可是傅听岘很忙,一连半个月,除了早上能打个照面,他基本都是加班到半夜才回来。
简以知道集团年终事情多,但不至于多到这种程度。她问过他一次,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傅听岘只淡淡笑,说没事,就是有个项目出了一点问题。
简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也说不用。
直到跨年前夕,傅氏集团被狙击的热搜冲上热门第一,简以悬着的心被狠狠攥紧——
原来他遇到这样严重的事。
临近黄昏,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夕阳晒干,简以滞着呼吸去拿手机,不料指尖微抖,第一次没拿稳重重落回桌面。
啪嗒。
心脏又被砸了下。
她握了握拳,再松开去拿手机,恰好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上印着“傅念霏”三个字,她急忙摁下接听键。
“嫂子......”
傅念霏带着哭腔,语气很急,“我联系不上我哥,他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
简以大脑一片空白,安抚傅念霏几句后便挂断电话。她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冰冷机械的女声告诉她对方已关机。
她抓起车钥匙往外走,最后的理智让她拐弯走进助理办公室,“新秋,帮我核算我名下账户的所有流动资金。”
吴新秋刚看到新闻,一瞬了然,点头正色:“好的简总,我马上做。”
“辛苦你加班了。”
“没事的,您去忙,我一会儿发您手机上。”
电梯直达停车场,简以坐上驾驶座,没立刻开车,而是缓缓心神,集中注意力后才发动车子,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