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之后，还有更多更冷的夜晚等待着他们，科尼尔公国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爸爸，我好冷。”孩子拉住父亲的手腕，瑟瑟发抖。
父亲将他抱紧了一些，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昨天那些神官没有来收取税收，爸爸有了一点钱，明天可以去买一块毛皮，会比今天更暖和一些。”
“亲爱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蜷缩在另一边的母亲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后，迟疑地询问。
父亲闭上嘴，静静地听了一会，在熟悉的尖啸声中，的确有一些不同往常，悉悉索索的响动，听起来好像是有不少东西在走动。
父亲不确定地说：“可能是老鼠吧？”
母亲犹豫一会，坐起身：“不行，我要去看看，要是老鼠把柜子里的面包吃掉我们明天就要饿肚子了。”
“你歇着，我去把面包从柜子里拿到房间里来。”父亲离开被窝，把因为自己离开而产生的缝隙仔仔细细掖好，裹上外衣走进隔壁的房间，他打开柜子拿起装有面包的篮子。
这间屋子比卧室距离外面更近。
在这里，那些悉索的响动听起来更加清晰，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的。
父亲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与担忧，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他把篮子放下，另一只手打开了与街道相连的房门。
顶着刺骨寒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父亲第一时间捂住了嘴，才没让惊叫从嘴里溢出，他颤颤巍巍地把门关上，锁牢。
拎着篮子飞快地回到卧室里，父亲把卧室门也关上。
母亲看他慌张的模样，刚想开口，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嘴，他用气声说：“不要说话，外面有东西。”
母亲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照做，同时她捂住了自己孩子的嘴，防止他出声。
一家三口蜷缩在一起，等待熬过这个冬日的夜晚。
街道上，一具骷髅眼里蓝色的光芒闪烁两下，盯着那扇刚刚动了的门，走在最前面的亡灵巫师回过头念了一句咒语，骷髅立即跟上了它身边其它骷髅们的脚步。
一具具骨架行走在深夜的城市街道上，蓝色的幽火闪闪烁烁，如同恐怖电影的开场。
亡灵巫师带着他的骷髅大军拐过一个弯，准备与黑暗圣子汇合，今晚就拿下光明圣子，没想到一转弯竟然在这样的深夜遇到了人。
本应空无一人街道上，有一个少年正牵着马，一只手点着一团光球，照着街边房屋的招牌，似乎正在寻找什么建筑物。
他听到响动，扭过头，黑色的眼睛毫无波动地眨了两下：“看来找到圣子之前，还得先帮他解决一点小麻烦。”
第332章 黑暗与光明是一对（十七）
亡灵巫师桀桀桀地笑了几声，苍老的声音里都是轻视：“小子，你胆子不小，以为会点光明魔法，就胆敢来挑衅我。”
戚泽拍了马屁股一下，被一群骷髅吓得直哆嗦的马匹好似恢复了力气，嘶鸣一声，往回头路奔去。
两人的对话声音毫不遮掩，马匹的鸣叫也足够划破夜的宁静，但周围没有一户人家探头出来，相反不少人家房屋的窗户被关得更紧。
从窗户缝隙看清楚月色下的事物，这些普通人能做的只有抱紧膝盖，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这些战争不是他们能被牵扯进去的，不小心招惹到了，死无全尸都是轻的。
亡灵巫师举起法杖：“小子，与其担心你的马，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很快，你就要成为亡灵大军中的一员了，这是你的荣幸。”
戚泽并不在乎亡灵巫师说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个亡灵法师刚刚有说去找圣子殿下的麻烦，如果我捉到他，是不是可以跟圣子殿下要点好处，起码也得不比西尔加斯那家伙差的好处……”
他这幅喃喃自语的姿态，映在亡灵巫师的眼里就是目中无人，瞧不起他，这让亡灵巫师很不爽，他所经过之处，没有任何不害怕他，不畏惧他，这个年轻人居然当他不存在。
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再把他炼成自己的亡灵大军一员，让他终生侍奉自己为主人。
亡灵巫师手里法杖举得更高了，法杖顶端深紫色的晶石开始散发幽邃的气息，他大声地念起咒语。
骷髅兵们挡在他的面前，防止他念咒的过程被人打断。
“真是好久没有跟用魔法还需要念出长长咒语的人战斗了，实在有些不习惯。”戚泽双手指尖在胸前相贴，摆出三角形的形状，他嘴唇没有动，却有大量的光芒从掌间溢出。
这团光芒的力量，令亡灵巫师险些没能把咒语继续念下去，这下子他不敢再小觑这个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