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煦是不知道这人如何在白日那般忙碌的情况下,晚上还能精神抖擞地欺负他。
静夫人来了以后并未居住在王府之中,虽然乐明煦和越泽言都心知肚明他是谁,身份又是什么的,但他一个哥儿,长得不差,又怀有身孕,又是跟越泽言一路回来,难免会让人将他与越泽言联系在一起。
越泽言不愿乐明煦因为这种事受一点委屈,听到旁人一点闲言碎语。
于是他便让静夫人以恒信某个掌柜那夫君早忘,怀有遗腹子弟弟的名义,跟着他们的商队到了凉西,是为了探亲投靠,住在那位掌柜名下的一个院子里。
乐明煦得空时去见过静夫人两回,对于这个能把乐明冉压得死死的,在正室之前怀孕,还得到了夫君照顾的妾室,他有些感兴趣,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让乐明冉吃瘪了。
乐明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大度的人,乐明冉算计他,他自然乐得看乐明冉不高兴。
静夫人这胎怀得很稳,就是肚子里那个小的有些闹腾,他怀上的时间才两个月不到,人却瘦了不少,吃什么吐什么,脸色也不大好,看着没什么血色。
看着他没吃两口,就抱着盆吐得昏天黑地的模样,乐明煦沉默了。
越泽言晚上回来的很早,他处理事情非常有效率,也很信任手下的人,适当的时候会放权,不像一些人把所有的事情攥在自己手上,活生生把自己累死。
他早早回来,发觉乐明煦今日格外沉默,吃饭前一句话没说,不时露出一种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看自己肚子,又看看越泽言的脸。
武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乐明煦看自己时有点害怕,又有点嫌弃。
等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乐明煦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吭声也不回应的时候,越泽言放弃了每晚的夜间活动,从背后搂着他静静躺了一会,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乐明煦迟疑片刻,将今天从静夫人那儿看来的事说了一遍:“我有点害怕,太折磨人了。”
不知怎的,乐明煦总觉得自己会很多事情,很多东西,也经历过各种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似乎失去过一段记忆。
在那些记忆里,他也许无所不能,虽然脑海里什么都记不起来,但他很确定,自己没怀过孕。
怀孕生孩子这件事,他这真的是头一回,十分陌生。
“你若是怕的话,不生也行。”越泽言语气轻松,他对孩子的事可有可无,一直怀着的是顺其自然的心态。
乐明煦翻了个身,盯着他:“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越泽言笑道:“当然想,但你比孩子更重要,这点我还是分得清,况且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他想到了他那个哥哥,跟他一样都是先皇的孩子,亲生的,可两人长得不还是区别这么大,可见血缘关系不代表一切。
“那你……”乐明煦想到了回到凉西以后,这人天天拖着自己往床上爬的急切,他真以为越泽言被廖飞光和静夫人刺激到了,想立刻生个孩子。
越泽言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乐明煦肩膀上,忍不住笑出声来:“夫人,你真可爱,为夫只是想找个理由多多与你亲近而已。”
越泽言有些厚脸皮道:“你瞧,这些天我不是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就是想你。”
他伸手抬起乐明煦下巴,温凉的唇从颈部向上,往下巴移去,湿热的吻落下:“早上想你,中午想你,晚上想你,现在更想你。”
乐明煦被他突然探进衣襟的另一只手捏住,忍不住惊叫一声,咬牙切齿道:“你迟早会精尽人亡。”
“夫人放心,为夫身强力壮,不用担心这一点。”越泽言掀起被子,将两人一起盖住。
第二天早晨,乐明煦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他察觉到自己被拥在温暖的怀抱中,迷糊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越泽言到这时候还没出门。
回到凉西以后,除了三郡之事,那些新招来的灾民也需要安顿,让他们留在凉西,越泽言几乎大早就爬起来去忙碌。
“今天没事?”乐明煦说话还有些未醒的鼻音。
“劳逸结合。”越泽言道,“午时京城的消息就要过来了。”
乐明煦揉揉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询问:“廖飞光他,你给他什么官职?”
越泽言勾唇:“十六卫提督。”
乐明煦吃惊,一时间彻底清醒了:“十六卫,你能往十六卫塞人?”
禁卫军听令于皇帝,主管大内和官员之事。
十六卫则是京城守卫,专管京城治安,巡夜、救火、禁令、缉捕等等都属于十六卫职能范畴之内。
这样的职位可以说很重要了,所以怎么想也不可能会落到廖飞光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