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乐明煦为何会这么多东西,武王本应当怀疑,然而每每想要提问,对上乐明煦自己就很茫然的双眼,武王先想到的是如何安慰他,而不是询问自己的问题。
况且他的直觉告诉他,乐明煦没有危险,自己可以相信他。
武王的属下们也很是疑惑,有人偷偷借着帮他上药的机会低声问了几句,武王看着上药时乐明煦镇定的苍白精致面庞,沉声道:“乐明冉是谁与我毫无关系,我的王妃是他。”
他这话表明了立场,属下们纵有再多疑惑也不会再问,他们信任这个主子,那么武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乐明煦又同大夫嘀咕了几句,大夫点点头,走出门去,不一会就拿着用纸包裹的药粉走进屋里来。
“京城定会戒严,最迟今天午时之前必须要出城去,不然就要被他们堵在城中。”乐明煦拿起那包药粉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往武王身边走来,“我对武王殿下了解有限,但想来殿下的人手,还是城外比城中多,尤其最多还是在边关。”
武王挑眉:“这是?”
乐明煦打开纸包,露出里面淡黄色粉末:“这是调配出的药粉,可做易容用,我们赶时间,最好现在就换装出城去。”
武王身边自然也有易容的高手,乐明煦不说,武王也准备叫上他一道赶紧出城。
他们昨夜离开,事情传到皇帝那儿,再从皇帝手上发出命令,一来一去定然需要时间,中间还有他藏在朝中的人手暗中阻拦,所以京城无法立时戒严。
但封锁全城搜查是迟早的事情,就如同乐明煦所说,最好的时间就是今日午时之前,再迟说不准就要被堵在城中了。
武王叫来自己手下,他查看了一番乐明煦的药粉,发觉的确比他的好用,涂抹在皮肤上搓不掉,用水洗也洗不掉。
为了做的真实,两人浑身上下都被涂了药粉,哪怕被人掀开领子,扯开袖子,也不会发现哪里不对劲。
不过小半个时辰,屋里原本容貌大胜的两个男人,一个变成了五大三粗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子,一个变成了样貌普通面带病容的小妇人。
乐明煦扯了扯身上的女式袄衣,心道幸好是装作农家妇人,裙子样式简单,不似大户人家大家闺秀,穿着华丽走路都迈不开步子。
早有人拖带着一辆牛车停在院门口,出手劫狱救武王的这些下属都隐在暗中,容貌不为人知,或是在京中海油其它身份,他们出不出城暂时都无碍,也不会被追捕,所以最主要还是要把武王夫夫成功送出去。
武王走到牛车上,盘腿在牛车前面坐下,拿起赶牛鞭,咧嘴一笑,那模样,跟路边老农毫无差别,身上气势收敛得一干二净,完全瞧不出毛病。
乐明煦揪了揪衣裳,大步走过去,走了两步想起来不对劲,缩小了步子,扭扭捏捏地走过去坐在板车后面,身子一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武王眼中含笑,对着属下们点点头, “吁”一声赶着牛车走了。
“出发了,娘子。”武王侧头瞧了乐明煦一眼,语带笑意。
乐明煦愣了愣,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嘴巴张了张,小声道:“知道了,夫君。”
武王转过头,没忍住笑道:“我觉得这个称呼很好。”
乐明煦靠近了一点,问道:“什么?”
武王说:“夫君这个称呼很好,之后再也没有武王,只有你我,你可以换个对我的称呼了,夫君就不错。”
乐明煦眼神闪躲了一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是,是吗?”
刚刚想着自己装扮的身份,叫声夫君也让他脸生燥热,抛开假扮的身份再叫,他总觉得张不开口,不是不想,而是很不好意思。
“我们本就是已经成婚的夫夫,你叫我一声夫君是天经地义。”武王故作严肃道,只是盈满笑意的眼睛说明他其实是在不正经,“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快,再叫我一声夫君给我听听。”
昨日一天,武王的表现符合他在边关的赫赫名声,虽有一张公子哥儿般俊美的脸蛋,却是铁血硬汉,对他不经意间的照顾都显得成熟稳重,让乐明煦忍不住心生敬佩好感,然而这一独处,他发觉自己可能认识了一个假的武王,这人收敛了武王威仪,与他调笑起来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乐明煦忍下羞意,扭过头去:“王爷,可还记得我们现在要先成功出城去。”
武王收了表现里的那份不正经,认真道:“夫君不叫也成,可也不用这么生分,我名叫越泽言,你叫我泽言就可。”
第177章 替嫁哥儿(七)
京城作为一个王朝的首都,自然繁荣昌盛,大早上也人来人往,越泽言和乐明煦混在出城的人群当中,两人不时耳语几句,瞧着就是感情不错的普通夫妻,并不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