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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芗将晏临之带走后,晏宁就拿着一根筷子,沾了酒水在桌上写字。
他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宁字是他娘亲教他写的,说这是安宁的意思,而这个晏字,是皇兄教的。
沈浮光凑上前瞧了眼,赞扬道:“阿宁写的不错。”
晏宁当即笑说:“我也会写你和皇兄的名字。”
说罢,就在桌子的另一边动手写了起来。
这两个名字是并排在一起的,任谁来看都再正常不过,但沈浮光心中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沈浮光,晏喻之。
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突然就笑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笑,但好像……心里挺开心的。
晏宁仰着头问他:“哥哥,为什么二哥要叫你皇嫂呢?”
“因为我和你皇兄是夫妻,拜过天地的。”
沈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桌上的两个名字,因为酒水的挥发,痕迹渐渐开始淡去了。
“嗯…不对。”晏宁摇头,“皇兄是男子,你也是男子,嫂嫂这个称呼是女子,所以不该这么叫你的。”
沈浮光忍俊不禁地说:“是的呢,所以阿宁以后就喊我哥哥吧!”
晏宁雀跃道:“好啊!”
“皇后,太子殿下。”
有人在身后轻声唤他们。
晏宁反应极快,瞬间转身,喜道:“梨白!”
沈浮光正欲开口,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晏喻之笑吟吟地望着沈浮光,朝他张开手。
沈浮光倏地扑上去将他抱住,笑道:“陛下就这么不放心呀。”
“是啊,皇后独自在外,朕忧心得紧。”
晏宁道:“皇兄不必忧心,我一直都陪着哥哥的。”
晏喻之看向晏宁,对梨白道:“你带阿宁回去。”
梨白道:“太子殿下随奴才来。”
晏宁朝他伸手,撒娇道:“你抱我回去吧!”
梨白仓皇地往后一退,“奴才…怎可触碰殿下的千金之躯……”
晏宁嘴巴一撇,刚才的开心劲消失了一大半,“我就要你抱,我现在不想走路了。”
梨白为难道:“殿下……”
晏喻之道:“梨白,抱他走吧!”
晏宁如愿的被梨白抱起来,趴在他身上,笑着冲沈浮光挥手,“哥哥,我走了哦。”
沈浮光道:“阿宁拜拜。”
晏喻之将沈浮光转了回来,莞尔道:“朕怎么觉得跟养了个儿子似的。”
“就算是儿子,那也是你自己的,不想养?”
“你整日整日的跟他在一处,都极少陪在朕身边。”
沈浮光总算是知道晏喻之这股委屈劲是怎么回事了,忍了忍笑意,“好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晏喻之道:“今日是花朝节,出去看看吧!”
花朝节?
他被晏临之拉来这酒楼时,的确看见路边的姑娘们发间都别了一朵花,小摊上也摆着花做成的饰品。
沈浮光立即拉着晏喻之出了包间,“花朝节百花齐放,此等盛景怎能错过。”
马车缓缓来到城外。
花香从窗外悠悠地飘进,车轮所过之处,皆是散落在地的花瓣,两道的花树齐放,犹如世外桃源。
下了马车,沈浮光望见不远处有许多人在赏花,刚想过去同他们一起,晏喻之便牵着他往另一处走去。
沈浮光突然说:“此情此景,最是适合告白了。”
晏喻之捏了捏他的手心,笑道:“看那边。”
沈浮光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了。
飘飘扬扬落下的花瓣像是天然的屏障,沈浮光只能看见一名男子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中。
两人都欢喜。
晏喻之将沈浮光带到了无人的地方,一棵桃花树下。
这棵树很大,跟宫里那棵应该是差不多的年岁。
晏喻之问他:“美吗?”
沈浮光深深地瞧着他,已经不知道是景美还是人美,只道:“很美,我也很喜欢。”
“这棵桃花树好漂亮啊!”
“姐姐快来。”
“这里倒是偏僻。”
沈浮光听见这些声音,鬼使神差地拉着晏喻之靠在树干上,不想让人瞧见。
一群女子就站在他们身后数尺之地。
沈浮光一时懊恼,早知道就不躲起来了,本来没什么,现在要是突然出去就怪尴尬的。
他只能看着自己眼前的晏喻之。
晏喻之轻声说:“没事,等会儿她们就走了。”
沈浮光点了点头,他现在都不敢讲话,生怕将人引过来。
又是一阵清风徐来,花瓣往下落得更急,女子们的声音更雀跃了,“好美啊!”
一朵桃花从沈浮光的唇角滑落,坠入万花中。
晏喻之看见了。
他垂眸盯着沈浮光红润的唇,轻轻吻了上去,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桃花香,流连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