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去找我爹吧!”
晏喻之也恢复了往常的和颜悦色,“好。”
沈浮光刚拉开门,春吉就站在他面前作势要敲门,“少爷。”
“你找我有事吗?”
春吉道:“将军说,今夜的守岁,您可去可不去。”
难道沈圻川是因为晏喻之来了,才这样说的,想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我爹,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
春吉走后,晏喻之才从屋内出来,“走吧!”
除夕是月末,因此月亮自然是比不上十五的圆,但是今夜的月光甚是明亮,远远地便看见沈圻川和江涟坐在亭下的石桌赏月。
江涟正在吃葡萄,沈圻川长臂一伸,揽过江涟的肩,将人拉进怀里,随后道:“夫人喂我。”
江涟对他这时不时发作的小孩子脾气感到无奈,便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葡萄,“都多大的人了。”
“爹,娘。”
沈浮光惊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这两人竟会有这样一面。
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先是一愣,旋即往两边分开,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
沈圻川不自在道:“这么快就来了。”
“我的院子离这里又不远。”沈浮光只能当没看见,一脸如常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沈圻川看着桌上的酒壶,随后抬眸就看见后面缓缓走上来的晏喻之,还有身侧的江涟对他的怒视,当即道:“这什么东西,快拿走!”
“陛下……”
晏喻之道:“今夜并无君臣,沈将军切勿再行礼了。”
沈圻川怔忪着不敢置信,陛下这意思,莫不是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推翻,“……这怎么行,君臣有别,若是……”
“行了,爹你怎么比我拗,陛下他不会计较这些的。”沈浮光赶紧扶起他坐下。
沈圻川厉声道:“你别以为你跟陛下……就可以胆大妄为。”
“沈圻川!”江涟才没有沈圻川这般迂腐,反正他们跟陛下也迟早是一家子,她现在就想听一个解释,“这酒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认错,这酒壶是你的吧?”
“夫人息怒,这不是我的,这是浮光的。”沈圻川急忙辩解,“你没看见是他带来的吗,肯定是想找我喝酒,不过夫人放心,我定是不会碰一滴的。”
他刚才去找沈浮光拿酒,就是觉得江涟应该不会再管着他了,毕竟他在她面前提买酒这件事她都无动于衷,结果……居然这么生气,这样的紧要关头,肯定不能承认这酒是他的。
沈浮光:“……”我无话可说。
他就这样替沈圻川背了锅。
江涟知道沈圻川想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刻说这个不是他的,谁信呐。
她无奈地把酒壶往他面前推,“只此一次,必须等伤好了才行。”
“好好好。”沈圻川被巨大的喜悦笼罩着,忙不迭点头,“都听夫人的,这次喝了直到伤好,我绝不再碰。”
沈浮光陪着晏喻之坐在另外一边,反正也不想过去打扰他们。
“陛下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
“就是新年愿望啊!”
晏喻之摇了摇头,“我的愿望都实现了,过满则亏。”
沈浮光轻轻靠近他,笑了笑,“可是我有。”
晏喻之眼眸含笑,瞧着他,“嗯?”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沈浮光觉得就这样跟晏喻之待在一起,真的很好。
那轮明月所显露的形状时大时小。
晏喻之看了眼一旁的水漏,道:“到了。”
沈浮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什么?”
话音刚落,院外便响起一阵锣鼓声,旋即是那打更人高亢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
“子时三刻——”
已经到了?!
还不等沈浮光想完,一阵鞭炮声骤然响起,不光是将军府,还有其他人家,此起彼伏的,响彻在沈浮光耳边,甚至是整个京城。
他竟然忘了,十二点一过,是该放鞭炮的。
一双带着温热的手覆在沈浮光的耳廓上,替他阻挡了这震耳欲聋的声音。
手上拿着火折子的老管家领着府中下人,兴冲冲地跑进来恭贺。
众人见到自家将军和夫人黏在一起倒是见怪不怪了,可少爷旁边那个人……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是没有见过晏喻之的,自然也认不出来,而认识陛下的春吉和夏祥也不敢说话。
沈圻川瞥了一眼,见他们都看着沈浮光那边,也就懒得理他们了。
场面一时凝固了,周遭的鞭炮声仍在耳边,听久了仿佛也习惯了。
最终还是春吉打破了僵局,驱散了众人,“没事没事,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