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低头,忍不住连声苦笑,他用力拧动手腕,“段泽燃,你知不知道离婚和不辞而别对我意味这什么?”
段泽燃的手渐渐要脱力,他眼底似乎划过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我也知道,不这样做你根本不会自己离开。”
“为什么非要我离开?”池野努力瞪大眼,死死盯着段泽燃。
段泽燃的唇动了动,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我不想你和段氏集团扯上关系,其实早在发现这件事起,我就决定抛弃段氏集团了。”
池野点点头,段泽燃是死了心不说真话,但这次的借口比刚刚合理了些,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就什么也不要再说。
他用力向回抽回手,“难道当年我连这一句解释也不配?你为什么永远要跟我藏着些东西?”
池野抽回手的动作有些大,段泽燃被带得向前扑了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池野忙伸手去扶,“小心”两个字险些顺嘴喊出来。
段泽燃压在池野手臂上的力道有些重,“我没要和你藏什么,只是当时情况太特殊……”
“够了段泽燃,七年的时间里,你什么也没对我解释过,七年后的今天,你也没必要费心找借口。”池野把那张卡按在段泽燃手里。
“花别送了,我不喜欢。”说完,他转身快步上了车。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远比摩托车差很多,那种迎面而来的刺激感,池野已经很久没体验了。
现在他真想翻出几年没骑的摩托,到盘山公路上飚一圈。
可到了家,他只觉得浑身都没力气。
那晚池野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是七年前,他躺在温暖的地台上,头顶是漫天星空,段泽燃就在身边,那个场景格外温馨。
池野笑着说:“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段泽燃则满脸宠溺,在他耳边低语:“我也不会和你分开。”
……
池野的梦被连续不断的电话声吵醒,以前他总会梦到两人在内蒙时的夜晚,段泽燃那句承诺像是个魔咒,让他多少年都无法释怀。
但好不容易释怀了,现在又鬼使神差缠了上来。
手机震动停止,池野眯眼看了看,今天周六,不出所料,来电人是池云明,而且一早上功夫他已经打了四个。
在打来第五遍时,池野按下了接听键。
“小野,你几点来啊?张阿姨已经准备好菜了,就等你过来呢。”这几年来,每次的开场白也都一样,甚至连断句、语调也从没变过。
“嗯,路上了。”池野没睡醒的鼻音还在,“等会就到了,还有,人家阿姨姓李。”
“我知道她姓李,你路上骑摩托慢点啊。”
“行,知道了。”
挂断电话,池野又倒头睡了过去,直到九点半被商易安的电话吵醒,他才想起来,自己约了九点去接商易安。
池云明如今住在一个养老条件不错的小区里,池野给他雇了位阿姨,平时做做饭,打扫下卫生,每到周六池野都会过去。
今天商易安拎了两瓶好酒,还有些池云明常吃的保健品。
“真不用这么客气。”池野十点才接上商易安,每次他去看老爷子总会拿不少东西,池野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反正我父母也不在这边,我就把池伯伯当自家老人看待。”
商易安这话是挺中听的,但多少有点让人容易误会。
池野看了他一眼,没发现这位学长今天有什么特别或异样,“老头糊涂得厉害,你有点心理准备就行。”
两人到了小区停好车已经接近中午,进门时李阿姨午饭都快准备好了。
池云明听到门口有动静,拖沓着鞋子从里面走出来,先看看池野,又上下打量他身后的男人。
池野先对池云明解释道:“这是我同事,叫商易安,人家来看过你好多次了,你记不记得?”
池云明眼神里几乎没什么光泽,瑟瑟地看过去,又假装出镇定,“记得,你俩关系好。”
“池伯伯好。”商易安递上带来的东西。
池云明接过来,目光从商易安身上挪到了手里的酒瓶,记忆就像瞬时断掉了一般,“小段啊,你怎么还给我买酒呢?家里有酒。”
池野目光黯了黯,很轻地深吸口气,又转身招呼商易安,“先进来,马上就吃饭了。”
“对对对,你们俩先上桌,我去拿家里的酒。”
商易安是个好性子,对什么样的人似乎都能无限包容。
池野站在阳台抽烟,隐约听到池云明又开始叨叨七年的事,这些事简直听得池野耳朵起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