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我?”段泽燃今天滴酒未沾,可却完全不记不起有这茬事。
再说,他那根神经可没坏,不至于毫无反应。
“就……给你倒水,然后蹭你手指。”
段泽燃差点被他气笑,都哪跟哪呀,“还以为你不开心是因为池翰让你找我拉投资。”
“没有,不是这个。”池野抽抽鼻子,折腾一通酒也醒了大半。
“那是什么?”段泽燃继续追问。
“就……”池野支支吾吾,“航远的事。”
“物流啊。”段泽燃拉了个长音。
池野不过脑的“嗯”了一声。
段泽燃偏头看他,“这可难办。”
池野皱巴着脸,刚段泽燃的反应着实把他吓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不需要。”段泽燃很缓慢地坐直身,“做生意讲究互利,航远有国外专用航线,价格也一直公开透明,你要怎么跟我谈合作?”
池野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现在说这些他压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段泽燃,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
车子里很安静,只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唦唦”声。
“不是意外,人为的。”段泽燃坦然到好像事不关己。
池野看着被光斑笼住的人影,恍惚间似与十几年前重合,“在博雅时,你不是这样的。”
“博雅?”段泽燃很轻地皱了下眉,又将视线偏到车外。
博雅是宁城有名的私立中学,当年他们俩同在一所学校,段泽燃大他两届。
那时的段泽燃是学校里最耀眼的存在,长相帅,学习好,长跑纪录保持者,谦逊温和,家境优渥,能和他联系在一起的,都是赞扬之词。
“我也在博雅上过学,但你肯定不记得了。”
而那时的池野,是彻头彻尾的弱者,在学校里丝毫没有存在感,成绩拉胯,没有运动天分,总是被同学孤立。
甚至就连最简单的一句“谢谢”,也不敢当面说出口。
段泽燃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个来回,倏然露出微笑,“你这长相,如果在同一所学校,我肯定记得。”
池野单手撑着座位,歪头无奈笑了一下。
初中那会他长得瘦瘦小小,完全没有现在这般的模样,他眯眼看着段泽燃,“我这长相,是你的菜吗?”
段泽燃似被他逗到,手指抵着唇笑出了声,池野明显醉了,可他问这话时却显得格外认真。
“是。”段泽燃很坦然。
池野挑挑眉,逼仄的空间内显得略有些闷热,而两人间的氛围,似乎又恰巧刚好。
他身子向前倾了倾,目光落在段泽燃唇上。
结婚近一个月,说实在的,段泽燃算是个难得的好伴侣,有钱有颜,抛开身体上的问题,简直可谓完美。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即便在夜里,似也能洞穿人心。
池野觉得身上一阵燥热,眼前的唇瓣莫名勾人。
段泽燃早就察觉出异样,池野猫似的,软乎乎的身子贴着他的手臂,烫得灼人。
他抬手,纤长的手指穿过池野脑后发丝,很轻地揉了一把,“热成这样?都是汗。”
“嗯。”池野舒服地哼唧一声。
“你这个样子,是要干嘛?”
段泽燃声音又低又轻,带着点宠溺的味道,落进耳朵里,简直像搔痒。
池野攀着他的肩,一道暖黄的光透进车窗,正打在段泽燃微勾起的唇上。
那一刹,任谁都是心动的。
他栖身向前,吻了下去。
一切都显得并不唐突,热烈在触碰的那刻化作温柔,段泽燃的唇并不冰冷,而是柔软温热的。
他积极地回应着,却不主动侵略,像是个只会守株待兔的笨蛋猎手。
池野身子似被火炙烤,晚宴那点酒到此刻才最为上头,晕得他神魂颠倒。
夜晚的静谧衬得呼吸越发浓重,池野手指勾住段泽燃的领结,将素来一丝不苟的禁锢扯得松散。
段泽燃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车子外光亮陡然增强,“到家了。”
池野迷迷糊糊睁开眼,垂眸盯着段泽燃身上被他揉皱的衬衫,还有此时依旧不断起伏的胸膛。
“你先上去,我打个电话。”
池野深吸一口气,“快吗?”
段泽燃抿唇笑笑,“嗯,快。”
池野似乎还迷糊着,人就显得格外听话,跌跌撞撞下了车,被司机扶上了电梯。
车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气,连段泽燃唇上也残留着池野的味道,刚他手机收到一封邮件,是单独设置的特殊提示音。
段泽燃略有些犹豫地点开邮件,最近一期复查报告晚了四天才发过来。
邮件很长,各项检查指标都标着或红或绿的箭头,好似他此刻的心情,巅峰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