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等曲博松也上车,又接着问道:“那天你俩去医院,检查结果究竟怎么样?我问了段泽燃好几次,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曲博松系安全带的动作停顿一瞬,欲言又止地看向池野,“这事您还是自己问段总吧,反正当时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
“这么严重?”检查完直接让住院,还是有些超出池野预料。
曲博松点点头,启动车子向市区里开。
很明显,段泽燃提早交代了他,有些话他不会和池野说,但在段泽燃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曲博松是真的担心自家老板。
“这几天段总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起初还只是咳,最近我看他走路也不太行。”
池野又想起七年前段泽燃那个状态,不免心又悬起来,“医生让他住院治疗,他为什么不住?”
曲博松摇摇头,“劝过段总,他根本不听。”
段泽燃这几天什么状态池野清楚,只是听了曲博松说的,不免更加心焦。
外面雪越下越大,快速路上能见度很低,池野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心乱如麻。
他干脆掏出手机,给段泽燃打个电话,可直到等待音结束自动挂断,对方都没接听。
曲博松看在眼里,“刚段总给我发信息,问接上你没,我说已经接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段泽燃知道现在池野在哪,他是安心的,所以电话不接也正常。
池野点点头,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聊了一路,几乎句句离不开段泽燃。
回到公寓时差不多晚上十点,池野把箱子放回家,外套都没换一件,直接上了二十三楼。
先是按了几次门铃,屋子里听不到任何动静,刚打电话就没人接,他怀疑段泽燃是不是今晚没在这边?
池野掏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这边刚拨通,屋子里就传来手机铃声。
一股火蹭地窜上头,池野干脆“嘭嘭嘭”凿了几下门,“段泽燃,你几个意思?给我开门!”
可外面的人不管怎么急,里面的就是不为所动,池野又拍了几下门,还是听不到动静。
他干脆开始试段泽燃家里的密码,结婚纪念日、离婚的日子、段泽燃生日、段泽燃常用的银行密码……
池野越试越烦躁,所以说,人活着还是得多留几个心眼,他在段泽燃面前几乎快成透明人,飞机票段泽燃知道,家里密码也早就知道,可他呢?连段泽燃家门都进不去。
刚曲博松的车子没进小区,池野冒着雪一路从大门口走进来的,现在雪融化在发丝里,冰凉凉的,又碰上他火烧火燎地满心急躁,不知是汗还是雪水,顺着额角一路流进脖子里。
池野用手背随意抿了下,才想起试试自己生日,密码刚输进去,门锁就“哒”地弹开。
他拉开门一步迈进屋子里,五脏六腑的妖火险些把他就地点燃,“段泽燃!你几个意思?”
话音刚落,池野就被迎面紧紧抱住。
屋子里没开灯,池野猝不及防,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楼道里的灯光让漆黑的屋子有了一抹光亮,他们俩就拥在仅有的这点光亮中。
段泽燃还不断低咳着,池野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每一下他似乎都在用力隐忍,可却又忍不住地被胸口牵动着咳喘。
池野满肚子怒火被这一个拥抱打得七零八落,他抬手在段泽燃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话语里剩下的只有心疼和无奈,“为什么不去医院?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
段泽燃抬头看他,泛白的唇扯出点弧度,“我今晚本来也想去接你的。”
池野眉头微微皱着,不知该怎么接话。
“宝贝,我好想你。”他说完,又偏过头用力咳起来。
池野关好房门,打开客厅的灯,屋子里别的地方还都算整洁,只有茶几上散落着一堆报告单,还有几盒子药。
“能谈谈吗?”池野还是决定心平气和,先问问段泽燃究竟是怎么想的。
段泽燃松开手,拖着步子向客厅里走,“国内没治疗经验,我问过医生了,他们并没把握。”
“那国外呢?给你做移植的医生怎么说?”
段泽燃略显吃力地坐在沙发上,人比出差前瘦了一圈,他摇摇头,“我不想去国外。”
池野明白,段泽燃前几年在国外受了不少苦,能回国,他不想再出去完全可以理解,“不去国外也行,就找国内的医生,让他和国外交流一下,远程问诊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