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挥着仆从把温泽抬去了自己的卧房,又请来牧师给他治伤,公开放话以后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温泽,否则就等着接受他的惩戒。
牧师为温泽剜去了伤口的腐肉,开了几副药剂和外伤涂抹的药膏后就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青年赶紧挣扎要从床榻上爬起来。
他脸上满是战战兢兢的神色,起来的时候似乎还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脸颊扭曲了一下。
鹿溪飞快地把他按了回去。
“你别害怕,待在这儿好好休息。”
“奴……不敢……”温泽咬着唇,眸子像是受惊的小鹿。
话音未落,一只纤细的手指便抵在他嘴上。
“不要妄自菲薄,也别再在我面前自称「奴」了,我们以后做好朋友,好不好?”
少年嘴角抿出一抹鼓励的笑,微微歪着头,金眸似乎闪烁着亮光,看起来更加璀璨了。
温泽幽深的瞳孔倒映着他的影子,嘴角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长睫微垂:“好朋友?谢谢圣子垂怜。”
如果鹿溪观察过自己的小表情,就会发现半魅魔的一些神态和自己非常相像,却有些虚假的刻意。
但是他一点儿异常都没发现,对温泽的态度反而愈发亲昵了:“不要再和我客气了,你以后可以叫我小溪。”
说罢,不等温泽回话,他就兴高采烈地转身取来了药膏:“我来帮你上药吧,你身上有很多伤口。如果自己涂抹的话,很可能造成二次撕裂。”
青年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浊气,眸色恍惚了一瞬,旋即又恢复冷硬。
只是他的面部表情仍旧控制得十分得当,显得惶恐又感激涕零:“多……多谢圣……小溪。”
圣子殿下这样一副做派,不就是为了哄得他感恩戴德吗?
只是不知道背后又动了什么歪脑筋。
他决不能再被他迷惑!
少年的手指温热,又滑嫩如豆腐,触在肌肤上时,温泽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鹿溪却只以为是弄疼他了,力道放得愈发轻柔。
“这个药涂上是有一点点疼啦,不过你很快就能痊愈,再忍一忍。”
这种感觉,更像是用羽毛轻轻撩拨,惹得温泽眸底布满血丝。
他恶意地想着,圣子一定是故意的吧?
用这种暧昧的语气和动作获取他的好感。
鹿溪能感觉到温泽的体温很凉。即便房间里采光很好,还燃起了炭火,都不见他体温有一丝上升。
而且随着自己的动作,他的肌肉也变得越来越僵硬。
或许是可怜的半魅魔从小就遭遇不平等的对待和殴打,他努力忍着没有发出呼痛声,只偶尔才泄露出几道粗重的喘息。
鹿溪心中怜悯更甚,擦完药立刻帮他盖上了被子。
“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被褥是圣子惯用的,到处都弥漫着他身上清浅的香气,一点点地蚕食挑衅着他的神经。
温泽额角青筋直蹦,脸上却还不得不继续表演:“那小溪你住在哪里?”
鹿溪拍了拍旁边的躺椅:“在你好之前我都睡在这里,你受了寒,可能半夜会发烧,需要人照顾。”
“我……我怎么敢劳驾圣子殿下亲自照料?”青年受宠若惊。
鹿溪知道一时之间扭转温泽的思想非常困难。于是又安慰起他,希望快些在半魅魔脑海里植入「平等」的思想。
等把惊慌失措的温泽哄睡,他才瘫倒在躺椅上。
在骑士长那里短暂的休憩并不足以缓解连日来高度紧张的情绪,鹿溪几乎是立刻进入了梦乡。
等他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缓,床上的半魅魔霍地睁开一双犀利的眼眸,目光直直投注在圣子身上。
躺椅上铺着一层天鹅绒软垫,睡着的少年模样尤为乖巧,侧着身体,粉白脸颊陷进绵软的长毛里,双手交叠放在脸庞。
他身材娇小,因此对于正常男人来说不够伸展的躺椅反而恰好合适。
温泽步伐轻巧地走到旁边,手指在少年颈侧一点。
鹿溪因光线被遮挡而挣扎着仿佛要醒来的迹象顿时销匿。
青年冷着脸,将圣子抱在身上,不客气地开始动手除去他的衣物。
高领衬衫的扣子一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优美天鹅颈就曝露在眼前。
温泽视线一利,手掌紧握成拳。
那截白皙的颈项此时落满了斑斑点点,似是在细雪中挥洒了大片血迹。
异常刺眼!
粗粝的指腹无法克制地按在一块红痕上,狠狠揉搓起来。
昏迷的少年似是承受不住,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嘤咛,脑袋也扭来扭去地闪躲。
但这并未唤起半魅魔的怜惜,反而惹来了他更加粗暴的对待。
原本看起来就可怖的颈项变得愈发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