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城明见那扇木门外面还能透光，陆芝并未将它完全合上，就朝她投去疑问的目光。
“摄像师们站得远，不靠近门听不到谈话的。”
见陆芝答话，他点了点头。
他自己都不知道站在书房那个距离会听不到交谈声，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陆芝回以一笑，她知道对方的疑问，但还不能告诉他。
这个技能，是她之前经常和学生单独谈话，为确保其他人都不会听到，保护学生心理，以此推算出的安全距离。
开着门都不会被发现，何况关上门呢。
而且这条缝，她是特地给王奶奶的孙子留的……
听说对方等会会回来，而且王奶奶的孙子听村民们讲不好相处，那正常情况来看，他要是知道自己在这书房里，那孩子会火急火燎赶上来找她的。
陆芝盘算好，就走到了于城明的对面，对方正好给她递过来几份一模一样的合约。
她拉开座椅坐下，于城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率先开口：“陆老师，你刚才让我在路上办的事我已经处理妥当了，不过，您这是……？”
“需要多久？”
“让人加急了，要两个小时左右。”
于城明不明所以，看陆芝这态度，不禁有些怀疑老板的眼光。
虽然说他们是合作关系，是他们有求于人，可对方自诩教育家，叫人办事却连句谢谢都不说，还把他喊来了兰县。
即便那件事十分简单，不过是去蛋糕店叫人定个蛋糕，到点了送达而已。
他当时站在蛋糕店的柜台前，看着手上的单子，想起今天也是他儿子的生日。
自从吵架后，他们一家四口就再没一起给儿子过过生日了。
于城明内心其实十分矛盾，他不明白为什么和妻子已经那么努力给他创造好的生活条件，却混成这个样子。
“店长，再来……”
这时，他看中了蛋糕图鉴上那个汽车造型的蛋糕，那是他儿子以前最喜欢的款式，这时他下意识就想点了送给儿子。
继而转念一想，听妈说，阿辛已经不喜欢蛋糕了，后面的生日都是跟朋友在外面过的。
于城明话拐了个弯，最后只道：“不用了，就刚刚那个够了。”
几分钟后……
“这位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个汽车造型明显比您之前选的那个要好看多了，您的儿子看见定然欣喜万分！”
他维持着职业性的笑容，结账后拿着单子上了驾驶座。
算了，说不定这个蛋糕的主人也跟他儿子一样喜欢汽车造型。
“于先生？”
耳边传来小声的呼唤，于城明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神了！
他惊愕地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作为南江出版社的总经理，他已经好几年不会在工作上出差池了，特别是在见客户的时候，永远保持着自己最好的状态，以便合作能顺利进行，给客户留下靠谱的好印象。
这么多年来，他能受到老总重用，也是因为工作认真，很少出差错，所以晋升机会很大。
距离上次出差错还是因为跟儿子大吵一架，没想到今天又重蹈覆辙？
“抱歉。”
于城明作为高级社畜，显然很快就找到了挽救办法，迅速道歉完，立马回到工作的话题。
毕竟他明白，没有客户在你出差错后想看你花式道歉自责，演独角戏，他们只希望能更快解决问题。
陆芝也没多说，见对方工作态度恢复成正常水平，问完问题后也拿起那份合约仔细阅读了起来。
她虽然是借着合作这个由头把人喊回家，解决家庭矛盾，但她也是真有合作的想法才会这么做。
她知道教育这行业，有能力有名气都是十分重要的，这意味着地位和话语权，不权威很少有人会相信。
现在没了当初的打拼了好几年的底子，穿成全网黑糊咖，想要重新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光靠能力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定的名气。
上辈子她就是清大的保送生，有了比现在更多的优势，如今原主不过是末流本科，只能依靠作为明星的身份接相关代言，多加点曝光，打开知名度了。
于城明原本因为刚才的事还觉得陆芝不太靠谱，可真的开始谈合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真的太小瞧对方了。
陆芝看资料看的很快，他原本以为对方这样的应该什么也不懂才是，只是粗略扫了几眼，没想到陆芝不仅飞速看完，还角度刁钻地挑出了好几个问题。
关键是，和她对话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失控的力量在推着他。
合约上能细究的点，都被陆芝一一点出来，并且对方无比清晰他们公司的底线！
提的要求不低，却是他们刚好能承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