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狡黠一笑,无所谓道:“皇上今日定会歇在长春宫,不会过来的,不用怕。”
话音刚落,苏舜的嗓音就响了起来:“朕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糟蹋自己身子的?”
楚眉身子一僵,脸上笑容变得温柔淡漠,没了那股活泼劲儿,才道:“按照规矩,皇上今日该去皇后娘娘那儿,还请皇上去长春宫吧。”
“你又赶朕走?”苏舜眉头紧皱,目光落在她身上。
“皇上,不合规矩。”楚眉往后退了一步。
长臂一捞,将楚眉按进怀里:“你就当真这么想把朕送去别的女人那儿?”
“皇上去哪儿,臣妾不感兴趣,也不敢置喙。”楚眉低眉顺眼地回答。
气氛一再僵持。
苏舜像是妥协了,话锋一转:“有一件事,你肯定感兴趣。朕今日遇见了一个姑娘。”
“挺好,皇上喜欢就接进宫里,封个贵人便是,眉儿又能再多一个姐妹。”全程楚眉没抬眼看过苏舜,也没半分欣喜。
“眉儿,你又胡说!那姑娘带了面具,但她的声音,朕听着特别耳熟,像是一位故人。”苏舜轻声对楚眉说。
“皇上是说……白玉?”楚眉惊讶地抬头,得到了苏舜的肯定,美目流转间才多了几分喜悦:“她是谁?”
“慕云欢。”……深夜。定北侯府。
苏怀瑾来侯府来查看沈离夜的情况。
“西南传来消息,大皇兄已经将水患治理得七七八八,不日就可启程回汴京城里了。”苏怀瑾摇着折扇,沉吟片刻道:“行止,你如何看?”
“大皇子此次回京,恐怕来势汹汹。”沈离夜低声回答,将桌上煮好的茶递给苏怀瑾:“现下两大伯爵府,允国公府实际是周允在掌权。”
苏怀瑾深以为然:“是。大皇兄向来野心勃勃,精于朝政,他一回京朝堂怕是要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而周允素来与你不合,瞧不上你的出身,倒是极有可能会支持大皇兄,成国公府一向中立。但若是等秦世恩承袭了爵位,恐怕就不一定了。”
“这汴京城安宁不了几天了,殿下做好准备才是。”沈离夜低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了。
“行止,你身上的伤如何?”苏怀瑾眉眼温润带笑,关心道。
“欢儿那样一闹,那人打得并不疼。”
“那便好,伤口处理过了?”
“欢儿已经替我处理完伤口了。”
“十二日后你便能重返朝堂,那时大皇兄应该也就到了汴京城了。”
“殿下放心,欢儿说我身上的伤不重,养四五日就好了。”
“你和嫂夫人婚期不是在下月初六么?”
“欢儿说不急,都听她的。”
沈离夜说完,苏怀瑾就摇着折扇,笑容无奈地看着他,好笑道:“行止,我发现你是真的变了。从前话少到一整日都说不出一句话,现在张口闭口都是嫂夫人,欢儿长欢儿短,你还是我认识的行止吗?”
谁料,沈离夜只是挑眉一笑,颇有些挑衅:“子言你心里无人,自然不能明白这种感觉。”
“纵使是心上有人,行止你也不至于句句不离,难不成你还惧内?”
沈离夜云淡风轻道:“殿下不懂,惧内是一种福气。”
苏怀瑾:“福气?”
“听的夫人的话,会发达。”沈离夜含着笑道。
苏怀瑾:“……”
一句话让苏怀瑾沉默了好久,他不解地摇了摇头,感叹道:“半年前你只和我找到了救命的法子,我当真以为你是拿下了那姑娘,结果行止你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若是当初便知道有今日,你还会骗她?”
“不会,永远不会。”沈离夜斩钉截铁。
昨晚沈离夜破天荒没来闹她。
慕云欢睡了个好觉,起了个大早。
刚去过鬼医的院子,给沈离夜熬了药,临风就说王公公就带着人来了。
慕云欢提前带上了面纱。
“见过侯爷,侯夫人。”王公公笑着道:“侯夫人您为何带上面纱?”
“前些日子吃错了东西,脸上过敏还带着疤,怕吓到公公。”慕云欢回答。
王公公继续说:“咱家奉皇上的旨意,来接侯夫人进宫。”
“喝药。”慕云欢提醒了沈离夜,扭头看向王公公:“王公公,不知皇上今日宣我进宫可是有何要事?”
说完,就瞧见沈离夜端着药没动,从衣服内兜里拿出糖塞给他。
王公公满脸笑容:“诶呦,这能是为啥呀,再过六天就是您和侯爷的大喜之日,皇上特地吩咐奴才来接您进宫住几日,皇后娘娘亲自教您规矩礼仪和管家事宜。毕竟侯爷这么大份家业也不是轻易能管好的嘛。”
慕云欢不动声色道:“行,那您让我收拾收拾再进宫,总不能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