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对顾之舟是又恨又怕。
所以,顾长河怼顾之舟的底气并不足。
顾长江也生怕惹恼了眼前的活阎王,一个劲打圆场:“三弟,今天是弟妹生日,你别大惊小怪的,之舟是大哥亲生的,能害他吗?”
说完,抢上几步接过顾之舟手里的汤勺,舀了一口汤送到一个佣人嘴边,“再说,我看这汤一点也不烫嘴嘛!”
佣人不敢犹豫,咬牙张嘴喝了,眼泪都快烫出来了,还一个劲摇头:“回二少爷,不烫。”
顾长江这么做,显然是在给彼此台阶。
你看,我们都不追究你差点烫死你老子,又是你老婆生日,祖宗你见好就收,别闹了成吗?
况且,顾长海到底是顾之舟的父亲。
拿佣人喝过的汤匙给主子喝,太具有侮辱性。
果然,顾之舟没再舀汤,接过勺子勾唇笑了一下。
气氛一下松快下来,朱雪凝也说道:“之舟,你别生你三叔气,他一日三餐都离不开酒,一定是喝醉了……”
“醉了?”
顾之舟饶有兴致歪了歪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懒洋洋开口:“三叔既然醉了,老爷子这汤您就替他喝了吧,醒醒酒。”
说完把勺子「啪嗒」一声扔回砂锅里。
顾长河:“……”朱雪凝:“……”
其他人:“……”
第6章 脸红
不侮辱亲爹,侮辱三叔总可以吧?
顾长河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破口大骂起来:“顾之舟,别以为老子怕你,这些年你给的鸟气老子早受够了,你他妈的……老子要不是看你翅膀硬了,不锤死你狗日的。”
“咱们顾氏集团已经是你的囊中物,你整天还在疑神疑鬼个求!那么烫的汤,我哥就算再不好,他也生了你,你怎么能……”
他暴跳如雷,越说越气。
顾长江吓得魂飞魄散。
顾长河倒是逞口舌之快,顾之舟锤死他倒是不用费神力气。
谁知顾之舟一点没生气:“三叔,我疑神疑鬼什么了?”
顾长河脖子一梗:“不就是外面的谣传……”
“谣传什么?”顾之舟追问。
“谣……”顾长河正要大吼,只听「哗啦啦」几声轻响。
顾长海的躺椅下竟然淅淅沥沥淌了水,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从大厅迅速散开。
顾之舟试探的整个过程,顾之威神情始终轻松。直到这时候才微微蹙眉:“怎么搞的?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
然后抱歉的朝松似月笑了笑:“小月今天是你生日,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一屋子戏精,简直让松似月瞠目结舌。
她以前就听说顾之舟跋扈厉害,手段波谲云诡不按常理出牌。
没想到他的家人竟然也这样难缠。
刚结婚那阵儿两人情热,松似月也试探的问顾之舟要不要回老宅看望顾长海。
顾之舟一口回绝,说老宅太乱。
现在看来何止是乱,简直就是个虎口。
想到顾之舟一直被这样的虎口淬炼,她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以后这一切都跟自己再没有交集。
一股莫名的伤感,瞬间包裹住她的心脏。
顾长河再大的怒火,也被老子一泡老尿给浇灭了。
清醒过来出了一头脸的冷汗。
顾之舟这小子太厉害,差点中了他的激将法。
屋子里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
顾之舟双目含笑,朝顾之威微微点头:“大哥,我跟松似月先去迎迎客人。”
顾之威和气地点头:“去吧,我换件衣裳就来。”
顾之舟和松似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朱雪凝终于一屁股跌坐下去。
***
从内堂到外厅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
顾之舟脚步飞快,双目炯炯却并不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似月不爱穿这种细高跟鞋,今天是为了配礼服不得不穿。
她跟在顾之舟身边亦步亦趋跟着,越来越吃力,但又不敢打扰顾之舟的思绪。
前厅宾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
顾之舟的思绪逐渐被拉扯回来,像是才想起身边的松似月。
猛然回头:“你走路怎么没声……”
后半句呵斥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
松似月今天穿了一件藕荷色旗袍领改良礼服。
腰肢纤细柔软,脊背挺拔端庄,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优雅迷人。
乍一看完美无缺,拎出去完全就是豪门淑女的典范。
可就是这个完美无缺的豪门淑女,竟然一只手提着高跟鞋,一只手托着裙摆,赤着脚气喘吁吁小跑了一路。
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群佣人和保镖,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声响。
对上顾之舟的目光,松似月明显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