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秦怡给他塞了一枚戒指,方便伪装情侣。
果然,秦严的目光落在他们手指上成对的戒指时,停止了沉默。
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又看了看秦怡手里的礼盒,轻咳一声,客套道:“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秦怡嘿嘿笑道:“这是给秦钰鸩的生日礼物。”
秦严:“......”
早知道不客套了,脸真疼。
为了转移话题,秦严又咳了一声,骂道:“秦钰鸩那个混账玩意,知道你今天带男朋友回来也不回家,一点良心都没有。”
何璟心中微紧。
原本他猜测秦钰鸩知道了他来跟秦怡见家长的事情,心中还隐隐期待他会过来。
只要他过来了,就凭他那个脾气,肯定能让这次行动不欢而散,如此一来,这个所谓的见家长活动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结束了。
但另他意外的是,一心想拆散他们的秦钰鸩这次居然真的不打算露面。
直到用晚饭的时间,也没有秦钰鸩的半点音讯。
何璟有些失望,心想,看来只能靠自己慢慢捱过这段令人尴尬的时光了。
秦家的饭菜大部分偏淡,基本都不太合何璟的胃口。
他虽然胃不好,但却喜食辣味,这种自虐般的饮食习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他左右也因为这个喜好吃了不少苦。
或许因着秦钰鸩没有回来的缘故,晚餐气氛沉闷,何璟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心中却堵堵的,感觉自己很矛盾。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陪秦怡演这场戏,也不该来秦家去骗人。
这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其难受的过程。
只是既然已经答应秦怡要帮她,他就不能半途而废。
正味同嚼蜡的吃着,何璟手上一僵,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审视着他。
他抬起眼眸,同秦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很明显,他在打量自己的助听器。
身体的缺陷突然暴露无疑,何璟感觉脸上一热,密密麻麻的羞耻四处蔓延,熟悉的窒息感重回心头,他喉结滚了滚,恨不得立刻从这里的逃走。
他觉得,比起坐在这里被人审视,倒不如当初被秦钰鸩上赶着找茬要来得快活些。
虽然秦严意识到他的目光后,有些尴尬的回避了,没有再看过来,但何璟的心里依然生了个疙瘩,一碰就疼。
秦钰鸩不想自己跟他的姐姐在一起,应该跟他的耳朵也有关系吧。
他虽然自己已经尽可能地接纳了这件事,但那样直勾勾的目光,到底还是灼伤了他。
.....
晚上八点,这场令人窒息的见家长活动终于结束了。
明明只是吃了顿饭,但是何璟却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
秦怡注意到了何璟的神色,一脸愧疚,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在没人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耳语道:“你放心,快结束了。”
何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垂了垂眼睫,随即又露出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冲她点点头。
*
路上,何璟一时不想回家,于是麻木地顺着人流来到了一条街市,想买点东西回去充当夜宵。
他在秦家吃得很难受,此刻还隐隐有些反胃,晚点时候或许会饿。
路过一家速食店时,何璟听到了有几个路过的学生在七嘴八舌地讨论:“我刚才在酒吧好像看到秦钰鸩了。”
“哪个酒吧啊?”
“就南边那个。”
“不会吧,听说他加入射击队后,从来不喝酒的。”
“我也没仔细看,只看到了侧脸,你别说,那个人当时的气场真的是太可怕了,我都不敢靠近,都没能细看。”
何璟听着她们的讨论,下意识地往她们说的酒吧看了一眼。
虽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远离这种地方,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决定去看一下。
秦钰鸩加入射击队后,一向很重视自己的身体,滴酒不沾,以尽可能地保持最好的状态。
这样的他,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喝酒呢。
虽然不知道她们说的人是不是他,但何璟却控制不住的在意,想进去一探究竟。
...
不论从外观上还是内容上,这是一家很普通的酒吧。
但是因为上次何璟不小心在酒吧里中招了,所以来到这种地方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紧张,对来来往往路过的酒客都有些防备。
这可能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舞池放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嘈杂的音响声刺痛着何璟的耳膜。
炫目的光线来会扫荡着整个舞厅,习惯了学术环境的何璟面对这种放纵疯狂的地方,感觉到了惶恐与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