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璟的心脏颤抖了一瞬,但他一朝被蛇咬,清醒地厉害,现在他跟秦钰鸩相处只管记住一条铁律——他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冲着他姐姐去的。
凡事先下手为强,他先自辩:“你放心,无论是什么人招惹上我,我喜欢的人都不会变。”
这话一出,秦钰鸩的脸色果然变了。
何璟心道果然如此。
他也就这点道行,心思被自己猜的门儿清。
秦钰鸩心里酸胀的要命,琢磨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说点什么,还未出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脸色几变。
秦钰鸩将手机熄了屏,眼底的晦暗转瞬即逝。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吊儿郎当:“我有事先走了,何教授再见。”
何璟能察觉到他的情绪比起刚才有些变化,甚至带了点抵触,只是待他反应过来后,留给他的只有一道背影。
秦钰鸩打了辆车回到主宅,进门后目不斜视,大步跃过客厅,径直往秦怡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时,秦怡正对着镜子化妆,看到秦钰鸩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换个正式点的衣服,待会爷爷奶奶要过来。”
秦钰鸩倚着门框笑了:“区区家宴整得跟国宴一样,那么隆重。再说,一家之主都出轨了,还努力维持着这虚假的和睦,不觉得讽刺吗?”
听到这话,秦怡终于从镜子前站了起来,抱起手臂道:“你以为我想,但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秦钰鸩嗤笑一声,一脸桀骜不驯。
正要出去时,他在秦怡房间的日历上看见一个日期被郑重地圈红标记了一下,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试探性地问道:“怎么?那天要出去约会啊?”
秦怡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否认:“家门不幸,你姐我还不能出去谈谈恋爱了?”
“跟谁,何教授?”
“还跟谁,你姐我还能左拥右抱,妻妾成群啊?”
被怼的某人嘴角抽了抽:“去哪里?”
秦怡重新背过身去对着镜子涂口红道:“青龙坊,一家网红海鲜店。”
秦钰鸩挑了挑眉。
据他所知,何璟是不喜欢吃海鲜的,他对腥味非常的敏感。
但是这种事情连他都知道,秦怡对此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第十五章
虽然有些蹊跷,不过秦钰鸩很快就自己想通了。
秦怡一向是大小姐脾气,就算是对于恋爱对象也不会时时刻刻去关注着对方的喜好,再加上何璟的小习惯这么多,她又怎么可能每一样都刚好了解呢?
话虽如此,秦钰鸩还是提醒了一下:“建议你换一家地方,何璟不能吃海鲜。”
闻言,秦怡好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的,以前跟我的交往对象不是都对着干,听见我提起就来气吗?怎么现在不光主动提起,居然还能记住他的喜好?”
秦钰鸩也明显愣了愣,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个情报告诉秦怡。
明明他的初衷是拆散他们,而不是撮合他们,他俩约会闹不愉快,不正如了他的愿?
还没琢磨明白,秦怡忽地道:“下个月去坟前祭拜一下咱妈,都说好了。”
秦钰鸩的目光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简短道:“知道,没忘。”
只是伤疤揭一次,就痛一次。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秦钰鸩回头一看,正撞见推门而入的秦严,他冷笑一声,那股混劲又涌上来,竖起了满身的尖刺。
两人无声对峙,秦怡早就习惯,圆场也懒得打。
秦严两眼威严:“今天你爷爷奶奶来,收一收你这混账脾气,别给我丢脸。”
“您这脸,几年前不就丢尽了,还有下降空间么?”,秦钰鸩嗤笑着,讽刺意味明显。
秦严自以为刀枪不入,但每次都被自家儿子的话气个半死,心想自己怎么生养了一个这种东西。
秦钰鸩懒得跟他周旋,呛了他一声后就甩门走了,气氛被拉扯的窒息。
一顿饭筹备了很久,两个老人家过来后,寒暄客套又不知过了多久,如此来回,本没有耐心的秦钰鸩便愈发烦躁。
落了席,秦钰鸩一言不发,也没怎么动筷,秦严叫他就淡淡地答上几句,已经给足了他最大的面子。
这种空有形式没有内涵的宴席每年都会这样重复几次,烦闷又俗套,秦钰鸩觉得跟何教授拌嘴都比坐在这里有意思。
宴席过半,老爷子突然道:“今天聚在一起,主要是想商量一件事情。”
秦钰鸩的筷子一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老爷子继续道:“秦怡的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你最近在跟一个大学教授谈恋爱,如果觉着合适的话,就别再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