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毁了？”
夜曦玥接道，脸上却并无半点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到。
夏素儿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她说看完就要毁了，以免留下把柄被人发现......”
夜曦玥淡淡笑了声。
“可不是么，那可是她的把柄，她当然不会留。但这事儿，却实实在在是你做的，抵赖不得。没有那封信，谁知道这事儿和她有关系？“
“当然有！就是她主动写信给我的啊！”
夏素儿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声调猛地抬高，音色变得尖锐起来。
“明明这些都是她一手策划！怎么会和她没关系！而且我当时也给她写了回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便想想也知道，夜瑶婷绝不会将那回信留下的。
她让夏素儿带着六翼白蜂进入汨罗镜后再动手，一方面是因为汨罗镜内发生什么，外人都无法立刻察觉，另一方面，夜瑶婷已经被赶出南山学院，自然无法进入汨罗镜，那么这些事儿，就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她显然从一开始，就是做的这个打算！
夏素儿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夜瑶婷就是打算让她当这个替死鬼罢了！
一股浓烈的怨恨从心底生出，几乎将她吞噬。
夜曦玥看着她，忽然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第603章 奢望
夏素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曦玥淡笑一声，
“字面意思。这事儿既然不全是你做的，那这责任，自然也不该只让你一个人承担。只要你听话配合，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当然，这所谓“清白”，其实也十分讽刺。
毕竟夏素儿当初答应将那盒子带进汨罗镜的时候，也是想要谋害夜曦玥的。
所以，夏素儿听到这话之后，先是一喜，随后又生出几分怀疑。
“你...你真的肯帮我？”
她前前后后得罪了夜曦玥这么多次，这一次更是差点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夜曦玥怎么会这么好心？
夜曦玥眉梢微抬，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笑意。
“我不是在帮你，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对方都要置我于死地了，我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不是么？“
夏素儿终于反应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夜瑶婷后面还有人？”
夜曦玥没说话。
这样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实在是不值得她浪费口舌。
不过，她这反应，显然是坐实了夏素儿的猜测。
她心思转了转，终于也明白过来。
——是啊！她没有本事搞来那六翼白蜂，夜瑶婷当然也没有！
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知根知底。
夜瑶婷以前在夜家虽然风光，可说到底，连个嫡女都算不上，自身本事有限。
后来又遭遇了一系列的打击，更是凄惨。
她但凡有点能力，都不至于被夜曦玥收拾到这种地步。
那么...显然，夜瑶婷也是傍上了什么人的！
而夜曦玥现在要找的，就是夜瑶婷背后之人！
这样一想，夏素儿心中的怀疑和紧张倒是消散了不少。
她拳头紧了紧：
“我...只要你能保证，这件事过去后，保全我的性命，我便答应你！”
夜曦玥却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忽而笑出了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是一柄利刃，直直刺穿夏素儿的心脏！
她抬了抬眼皮，淡声问道：
“夏素儿，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势！
有那么一瞬，夏素儿迎上那双波澜不惊的星眸，竟觉得自己卑贱如蝼蚁。
——现在的她，在夜曦玥面前，可不就是如此么？
夏素儿毫不怀疑，只要夜曦玥愿意，现在就能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而且，还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夏家早已经抛弃了她，学院众人对她如避蛇蝎，而她还和那六翼白蜂牵涉不清...
走投无路，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良久，夏素儿低下了头。
“......你想我做什么？”
......
暮色降临。
夜家。
夜瑶婷靠坐在床头，整个房间门窗紧闭，四下里一片安静。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她身上的伤势好了些，已经勉强可以起身，借着拐杖，甚至还能走几步。
但，以后也就是如此了。
夜曦玥下手太狠，即便是请了炼药师来，也无济于事。
她非但无法继续修炼，从此后，连正常走路，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