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当初他们对夜曦玥好点，凡事留一线，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可...后悔也没有用了。
和夜曦玥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太清楚，如今的夜曦玥是怎样一个难搞的人。
就算他们肯低头妥协，夜曦玥也绝不会同意，甚至还会踩在他们头上，极尽嘲讽。
一想到那个画面，夜鹭就浑身抗拒。
所以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等蠢事。
收起思绪，夜鹭吩咐外面的下人再送来一碗汤药，走到了床前，在夜瑶婷的身边坐下。
他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令他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多岁一般。
哪里还有曾经夜家大长老的意气风华？
他道：
“毕竟是陛下的寿宴，楚家就算对夜曦玥再不满，也不会在那种场合闹起来的。“
夜瑶婷却根本听不进去。
她冷笑一声：
“所以他们就任由那个贱人出尽风头？！“
夜鹭皱起眉。
如果不是没办法，谁也不想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
楚家对夜曦玥也有着敌意，看到这情况，怎么会毫无反应？
可楚霄是个老狐狸，不是一般能忍。
而且...
“听说当时是四公主主动开口让夜曦玥上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真的能赢。估计...楚家本来也等着她出丑的，谁知——”
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
等意识到不对，再去挽救，显然已经没了这个机会。
“我看，分明就是那个楚宁灏对夜曦玥余情未了！“夜瑶婷的手紧紧攥住锦被，指节泛白，神色怨毒，”更甚至、更甚至，他们楚家从一开始就和她联手，故意对付我们的！“
夜瑶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再次尖利起来，神色癫狂。
夜鹭拧眉。
“婷儿！”
这都说的是些什么胡话！？
夜瑶婷忽然挣扎着要起身。
“外人都是靠不住的，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要下床。
夜鹭见状，立刻去拦。
夜瑶婷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厉声道：
“我要亲自去杀了她！”
第427章 我看你是疯了
夜鹭按着她的肩：
“婷儿！你冷静点儿！”
夜瑶婷拼命挣扎，神情疯狂。
她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手脚残废，沦为废人，成了整个帝都的笑话。
她的人生从那一天起，就已经彻底灰暗了下去。
待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似是在一点点地腐烂。
这么久了，她连这个门都出不去，只能躺在床上，如行尸走肉。
每天每夜，还要听那些下人们对她的编排非议，以及对夜曦玥的艳羡向往。
这样强烈的对比反差，像是锋利至极的刀子，一道道地在她心上割下，也像毒药，悄无声息地浸入了她的五脏六腑，日夜难以挣脱。
从前不是这样的。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和夜曦玥的处境，就彻底发生了翻转。
不，还是有不同的。
以前，她不过是将夜曦玥踩在地上，而现在，夜曦玥却是要推她入地狱！
夜瑶婷如何受得了？
“爹，爹！你知道她为何没有杀我？呵，她为的、为的——”
夜瑶婷咬紧牙关，心中真是恨毒了那个人。
好狠辣的手段！
夜曦玥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不杀她，就让她这样生死不如的苟延残喘，并且让她亲眼看着，她夜曦玥，是如何一步步往上走，最终将她和夜家的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的！
看着那个曾经被自己欺负的，哆哆嗦嗦半个字吐不出，只能憋屈地掉眼泪的女子，一点点蜕变，成为如今光芒灿烂，令人艳羡的模样...
这才是对夜瑶婷最大的折磨与惩罚！
激动之下，夜瑶婷浑身剧烈颤抖，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在夜鹭的手背之上狠狠刮了几道。
有殷红的血珠迅速冒出，激烈的刺痛感像是刀子，也割裂了夜鹭最后的耐心。
他咬着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夜瑶婷的脸上！
啪！
砰——
响亮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内回荡。
一同响起的，还有从门口传来的瓷碗摔裂声。
夜鹭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神色阴鸷至极。
站在门外的下人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自己撞见了什么，此时迎上夜鹭的视线，才猛然回神，脸色一下子惨白。
“大...大长老...”
他不过是去取药过来，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怎么...大长老就直接对三小姐动手了？
夜鹭反应倒是极快。
“滚！”
“是！是！”
愣怔片刻，那人连忙应声，飞快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