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又生出几分担忧，这才没忍住过来敲了门。
里面静悄悄。
宋峥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是……没成？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炼丹这种事，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他以前就曾亲眼见过一位炼药师炼丹，眼看要成了，一时欢喜，稍微放松了些，结果那丹药直接炸了。
功亏一篑。
现在夜曦玥这——
他来回走了两步，心下闪过诸多猜测，终于还是抬手，打算再敲门。
然而手还没落在门上，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夜曦玥出现在了门后。
“曦儿丫头！你可算——你、你这是怎么了？”
宋峥刚松了口气，等看到夜曦玥此时的模样，又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眼前的少女面色苍白至极，连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唯独那双眼中布满血丝，眼下还挂着两团乌青。
因为她皮肤很白，所以这两团乌青看起来就格外显眼，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瞧着实在是憔悴到了极点。
宋峥一下子紧张起来：“你、这、怎么搞成了这样？”
这模样，看得他实在是心疼。
“丫头，失、失败了也没事儿，五品丹药对现在的你来说，的确是太难了，你——”
夜曦玥闻言，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
她有些莫名地看着宋峥，缓声开口：
“……谁说失败了？”
她的声音很轻，而且沙哑，但宋峥还是听清楚了。
他一下子懵了：“啊？”
她这样子，谁看了不都得以为是失败了啊！
迎上他的目光，夜曦玥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片刻，才慢吞吞解释道：
“我这样……是太困了……”
也太累了。
她的精神力被榨干，整个人都疲惫不已，这种感觉和单纯肉身上的疲累还不一样，估计得好好养一养才行。
但这些话，她就没和宋峥多言了。
闻言，宋峥还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成了？
夜曦玥晃了晃手中的玉盒，唇角极轻地弯了下。
“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短短时间，宋峥的心情大起大落。
他一时间又是兴奋，又是心疼，连忙道：
“好好！那你先好好休息！”
第1684章 提笔
看她这样子也知道，这次定然是十分辛苦。
宋峥连连催促：“你去好好睡一觉，其他的都不用管，一切有我。”
夜曦玥也的确是快撑不住了，点了点头：“好，谢谢您。”
“什么谢不谢的！”
宋峥一方面将她当做自己的恩人，一方面又将她看作自己的晚辈，此时看到她这样，脑子里就只想着让她好好休息了。
夜曦玥冲他笑了笑，这才转身回去。
宋峥看了她一眼，心中感叹不已，最后小心将门关上。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渐渐回神。
那丫头……竟是真的炼制出了五品丹药！
纵然这一路上见识过夜曦玥创造太多奇迹，此时的宋峥也还是难掩心中激动。
那可是……五品！
要知道，炼药师本就珍贵，万中无一，品级越高，自然也就越是尊贵。
夜曦玥这次居然炼出了五品丹药！
尽管宋峥知道她是用了其他手段，但能做到这一点，也还是十分难得了！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可是还不到二十岁啊！
如此惊才绝艳，怎么不令人惊叹？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久，笑着摇了摇头。
她还说，这次在兰陵，万事小心低调，但现在看来，可是难喽！
明珠无论放在何处，都永远华光万丈！
……
夜曦玥这次实在是透支严重，甚至连衣服都来得及换，就直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帝释天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少女侧身躺着，一头青丝在枕上随意铺展开来。
她闭着眼，睡得很沉，呼吸清浅均匀，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了淡淡阴影。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她竟好似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脸清减不少，眉眼间噙着淡淡倦意。
帝释天帮她将被子掖了一下，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稍微动了动，往被子里缩。
那张小脸便被遮住了白皙尖翘的下巴。
难得看她如此安静乖巧的模样，帝释天动作放轻，在床边坐下，垂眸看了她许久。
他抬手将她额头的碎发理了理，动作温柔至极。
那双凤眸之中一片深沉，是未曾遮掩的疼惜与宠溺。
随后，他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触碰的一瞬，她下意识要挣脱，但之后似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便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