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在意。
他隐约感觉到，裴青羽才是那个最需要警惕的人。
——谁让他身边多了一个夜曦玥。
那个女子……实在是很危险。
念及此，宴枫长老收回目光。
隔着门窗，他们看不到屋内的情况。
“且看她。”
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时间流逝，房间内寂静无声。
裴中天躺在床上，某一刻，他忽然胸膛一震，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咳！”
他侧过身，剧烈咳嗽起来。
“祖父！”
裴青羽心中一喜，连忙上前，
“您怎么样？”
夜曦玥松开了手，唇色隐隐发白，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一次她不但为裴中天清理了一部分毒素，还顺带以自身灵力帮忙温养了他的经脉，消耗极大。
裴中天的咳嗽声渐渐小了，被褥和衣衫前襟上沾染着斑斑黑红血迹，一股淡淡的树叶腐败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靠回床头调息，而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沧桑的眼眸深处泛着淡淡血色，眉宇间难掩疲态，不过那股沉郁气息却是消退不少。
尽管身体虚弱，但好在清醒了过来。
裴青羽和杨叔都长舒一口气。
夜曦玥起身走到一旁，取了纸笔，又写下了一份药方。
随后她走过来，将东西递给了杨叔：
“这上面的药材，麻烦您帮忙备好。”
第1663章 必须选一个
杨叔双手接过，看了一遍药方，发现和昨天那份并不一样，而且这上面只有药材，并无煎药步骤。
“这……”
“您只要帮忙准备好这些药材就是，煎药的事情我亲自来。”夜曦玥道。
昨天一时疏忽，这才给人钻了空子。
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
她为了帮裴中天，费了不少心力，可不想又打了水漂。
杨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好的！夜小姐请放心，昨天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另外，这些药材我也会亲自去准备，尽快给您送来。”
对于裴家而言，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好。”
夜曦玥应了声，又看向裴中天，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
“裴将军，您现在觉得身体如何了？”
裴中天眉头微凝：“暂且还好，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裴青羽心中叹了口气，将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还好小师妹聪敏，否则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裴青羽此时想起，仍觉得心悸。
但凡中间任何环节出现了问题，这件事只怕就要稀里糊涂算在夜曦玥头上，洗都洗不掉了。
裴中天越听，脸色越冷，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
“看来是宴枫在首席炼药师的位置待了太久了，昏了头，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炼药师身份贵重，包括他在内的裴家众人一直以来都是将宴枫长老奉为上宾，谁知道——
裴青羽道：“许是看您竟愿意请小师妹帮忙看诊，甚至还要用小师妹的药方，他心里不平吧。”
裴中天脸上似是覆了一层冰霜：“那他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情绪激动起来，他忍不住又开始咳嗽。
裴青羽抬手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劝慰道：“我已经和杨叔商量过了，打算剩下派人去查一查，看他以前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您就别想那么多了，身体要紧。”
为这种事儿难受，实在是不值当。
裴中天闭了闭眼睛，等心中波澜平息下来，才又看向夜曦玥。
“夜小姐，这次多谢你了。”
夜曦玥轻轻摇了摇头：“我既答应师兄帮您看诊，这些都是应该，另外，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那汤药该是我亲自负责的。”
其实她本来的确是这个打算，但昨天她还惦记着要为宋峥前辈重塑肉身，就将这任务交给杨叔了。
现在看来，实在是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我保证，从今天起，您用的药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
夜曦玥又看了眼他的脸色，补充道，
“这药先喝三天，三天之后，视您身体状况，再决定是否用丹药。”
裴中天点头。
一旁的杨叔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几分犹豫之色。
裴中天抬眸，微微拧眉：“怎么了？”
“这……”杨叔迟疑着，“将军，夜小姐和宴枫长老都要炼制丹药，但您应该只能选一颗吧？”
这两人诊疗方案不同，他不可能同时听这两人的。
他必须选一个。
第1664章 任何要求
裴中天眸色冷沉。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选宴枫长老，对方毕竟是六品炼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