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桢洗完出来,陈崇州正坐在床上,穿着崭新的工作服,气质清冷。
他眼睛黑沉沉的,平静之余,翻腾着浓浓的热浪。
有那暗示。
她腿一软,停下,装不懂,“你用这间浴室吗?”
“不用。”
“你...还加班?”
他原本坐姿懒散,这会儿,挺直了腰背。
“不加。”
沈桢走到他面前,陈崇州伸手,搂着她,跨坐腿上。
“你不是喜欢制服诱惑么?”
沈桢一惊,没想到这点邪恶的意念,没瞒过他。
“没。”
他继续戳破,“上午在医院,馋成什么样了。”
“谁馋了,你自己馋,不要扣我头上。”
陈崇州鼻梁贴在她颈侧,闻那股清甜的味道。
她的味道一点不腻,不呛,像兑了果茶的牛乳糕,甜淡适宜,闻了便上瘾。
他轻轻吻着,越吻,越激烈。
沈桢不排斥,她自己也舒服,可这种感受,在情绪体验上不太好。
这场“半熟感情”,披着深度暧昧的皮,榨着成年男女寂寞纵情的血。
她与陈崇州之间,横亘了一道鸿沟。
过往,不安,阴影,所有复杂的东西,填成这道沟。
逾越不了。
他不是太无情,她亦不是不识趣。
是冲动靠近,又百般犹豫。
直白讲,陈崇州没认定她,以倪影的标准衡量,他对沈桢,动情得太浅。
他咬着她耳垂,喑哑的嗓音,“给不给?”
沈桢在他怀里没动,“我有伤。”
“没好?”
“嗯...”
“那你还回去?”
上他的当了。
她偏头,陈崇州抬眼,对视间,她笑,“陈教授在情场,嘴巴也这样厉害?”
“懒得说。”
这倒真的,女人尚且巴结不够他,哪轮得着他屈尊降贵,主动调情。
下一秒,陈崇州攥住她手,摁住。
沈桢别开脸,没抽回,任由他操控。
男人的欲望开了闸,非要不死不休。
陈崇州喘息着,亲吻她身体凸起的骨头,每一根,每一寸。
就像,用无声的语言,抚平倪影给予的那次伤害。
在这澎湃的关头,罪恶,又勾魂。
好半晌,沈桢去洗手,陈崇州进里面洗澡。
透过磨砂门,他侧着身,轮廓起起伏伏。
有劲,有型,有料。
男人身材这么凹凸有致的,她头回见。
尤其沾满水珠,沿着肌肤纹理向下流淌,蔓延过最隐秘的一处。
那触感仿佛又烫了她一下。
当晚,他也睡在主卧。
倒没太黏,各躺各的,偶尔还背对背。
早晨沈桢睡醒,他已经去上班。
在床头留了字条:车在C9停车位。
她下楼,发现是那辆迷你宝马,他从凯悦开过来的,也加满油了。
好不容易,陈崇州体贴一回,还稍微多此一举了。
他不开,她今天也得去一趟,把该解决的弄完。
九点半,沈桢进入老总办公室,谈辞职。
与其被开除,闹得难堪,索性自己洒脱。
不过,老总对她异常热情,亲自倒水招待,沈桢感觉有诈,果然,他没忍住问,“小沈,你跟晟和的陈总是什么关系?”
原来,是为这茬。
“朋友。”
没听见劲爆的答案,老总不罢休,“异性朋友?”
沈桢撂下水杯,“陈总的地位,我哪配得上。”
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
从饭局上陈渊的反应,老总品出他俩有“那事儿”。
起码,即将有那事儿了。
“你要辞职?你最近的业绩很不错嘛,我考虑提拔你升副总监。”
“吕总监...”沈桢没说下去。
吕玮的刁难,她真扛不住。
周海乔那一椅子,砍出深仇大恨了。
“吕玮啊。”老总在办公桌后转了个圈,“我辞退他,要不——”
他盯着沈桢,“我给吕玮调岗,你建议哪个岗位?后勤,保洁?”
老总一拍大腿,“保安!你来公司,他在门口向你敬礼,沈总监好!沈总监辛苦了!解气吗?”
沈桢受惊吓了,缓缓站起,“周总...我没这想法。”
“以后,在陈总身边,你要替公司多美言。”他自顾自,“咱们得罪业内许多大佬,有晟和——”
沈桢鞠了一躬,开门出去。
就算她和陈渊有戏,也一码归一码。
打着男人招牌在职场横行霸道,那不是她脾气。
况且,她和陈渊没戏。
走廊上,身后传来一声阴森森的,“沈桢——”
这怒气冲天。
她转身,吕玮左臂吊着绷带,劈头盖脸问,“赔偿呢?”
本来,陈崇州掏了。
要不是因为他付钱,她和他,缓和不了。
拿人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