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
他沉思了一秒,“眉眼神韵,乌发浓密。”
可惜,戏没演完整。
缺一个风情款款的吊梢眼角,以致于又纯又媚的俏皮味,差了不少。
“那她也爱慕陈董吗?”
陈渊目光移开,望向地面中央一高一低的影子,“不爱。”
杨姬故意把自己整张脸埋入他掌心,他一躲,并没结结实实包裹上去。
“那个女人不喜欢你,所以崇总才让我接近你,慰藉你。”
“怎么亲自问。”陈渊懒懒收回手,“指使你的人,没有给全你情报吗。”
她一怔。
好半晌,嗓音颤颤哑哑,“陈董——”
“我给一个机会,是浪费,是利用,你慎重考虑。我做事,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会挑明。”
陈渊接过汤碗,直接含住喝。
喝完,靠着床头,闲散养神。
矮柜上摆了一座小巧的欧式洋钟,滴滴答答响,在空荡的病房显得极为深沉诡异。
玩心理战术,无论情场,商场,女人都玩不过男人。
尤其对手是陈渊。
他虽然温声细语,威慑力却足,在最初早已精准破局。
反复挣扎,杨姬晦涩开口,“周家的长公子,周源。”
男人呼吸平稳,仿佛答案在预料之中,出奇得冷静。
一阵漫长的死寂,她手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潮汗。
陈渊坐起,重新翻开合同,“他收买你的动机是什么。”
“我不清楚。”杨姬咬着嘴唇,“他命令我成功驻扎在你身边,后续会放出任务。”
“迷惑我吗。”
他笑出声,“原来,是周源高看你了。”
陈渊签署完最后一本合约,“周源和哪些人来往。”
杨姬答复,“全是官商的二代子弟。”
“有陈崇州吗。”
她垂落的手一紧,“没有。”
“杨姬,欺骗一个识破你的人是自掘坟墓的行为。也许周源承诺你金钱,亦或攥住你软肋,哪一种,一旦你失去价值,都得不到你渴望的下场。”
她站直,“我确实没见到他们接触。”
陈渊又审视她许久,声音不凉不热,“你跟我回去。”
杨姬愣住,“回哪?”
“你想要回哪。”
她一时不语。
陈渊手伸向窗帘,完全拉开,“周源的美意,我岂能辜负。”
***
陈崇州深夜回到富江华苑。
刚进玄关,客厅的灯便亮了。
他动作停下,看向穿睡衣的女人,“没睡?”
“睡了一觉,口渴起来,然后不困了。”
她眼下分明浮出两团乌青,精神也恹恹的,明显,强撑到现在。
等陈渊是生是死的消息。
陈崇州脱下外套,随手一搭,摸索皮带扣,没戳破。
沈桢挨近,“我在浴缸放了洗澡水,还温乎的,你泡个澡解乏。”
他淡淡嗯,“是有些乏。”
“你从晟和回来吗?”她接住他解开的皮带,去衣帽间,“薛助理告诉我,你在公司同时投资了5个项目,资金周转得开吗。”
陈崇州用力按压眉心,“在何家挪了一笔钱。”
他也试探她。
一提何家,她若是真心关切,肯定吃醋恼怒,毕竟,有何时了横亘着,这段感情不安定。
然而,沈桢没纠缠。
陈崇州盯着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她脊背一僵,若无其事的口吻,“随便问问,你嫌烦,那我去睡觉。”
沈桢调头,推卧室门时,他伫立在身后,“你给安桥打电话了。”
她捏住门扶手,“打过,安秘书没接。”
“你目前休假,公司的问题与你无关。”陈崇州松了松衬衫领,“安心养胎。”
他打开一瓶纯净水,倚着冰箱门,似乎有心事。
沈桢犹豫半天,“临市什么情况了。”
“工程进展顺利,没影响。”他余光一扫,“你不是睡觉?”
“那陈渊...渡过危险期了吗。”
一出口,陈崇州神色一沉。
她解释,“即便是普通同事,我总该问候,何况陈渊在晟和也关照我,你知情周秉臣那档事,他脑袋的疤是为我留的。”
“慧姐。”他忽然招呼保姆。
慧姐从客房出来,面对这一幕,低下头,“先生。”
“沈小姐这两日食欲怎样。”
“吐得少了,也吃得少,大约您不在,沈小姐没什么胃口。”
沈桢不由自主握拳。
“你下去。”
打发了慧姐,陈崇州走过去,指腹轻轻抚摸她的乌青,“寝食难安,担心到这程度吗。”
她注视他,“我不是出于男女之情担心陈渊,是出于正常的情谊。”
“我看未必。”说完,陈崇州直奔书房。
沈桢回屋躺下,整个人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