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结么。”他视线落在她脸上,“还是因为怀孕。”
其实孩子实打实是意外,他不是没戴套,她也不是没吃药,措施到位了。
这个意外,几乎措手不及,而且在他们闹分手的冷战期降临。
她本能的念头流掉,图个一了百了,清净利落。
是他要留。
乔丽说,男人要分,女人纠缠,十有九对照样散,可女人逼婚,男人不结,十有八对结不成。
这属于情场雄性主导的黄金法则。
豪门多薄情,利益当道手足相残,何况是素未谋面的骨肉,更不当回事。陈崇州既然留,绝不是留孩子,是留女人。
否则隔着“血债”,彻底没下文了。
他有心留,真瞒着打掉,也结仇。
宋黎那天用自己19个前任的血泪史劝她,市场上的优质男人都抢手,越优质情敌越多,打铁除了自身硬,也必须耍手段。
生米是煮熟的,不是自来熟。
这次灰溜溜退出,下次继续装清高,一辈子让贤,一辈子捞不到好货色。
“你阻止我流,又不结,你的想法是在外面安家吗?”
陈崇州上半身前倾,手肘抵在双膝,整副轮廓都陷入晦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我没这想法。”他指尖用力按压眉骨,“给我一些时间。”
她抿唇,“多久。”
“一个月,我给你交待。”
冲时间,沈桢明白,他没骗她,是认真考虑过。
那时刚满三月,来得及手术,月份过四个月就麻烦了。
她没再多问,“倪影送了请柬,在你书桌。”
他嗯了声。
沈桢重新躺下,熄灯。
陈崇州又陪了她一会儿,起身去书房。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他拾起请柬,指腹摩挲着烫金花纹,新人照片设计了桃心镂空,夹层内掉出一个纸条。
他打开,上面一行字:我在宴厅的后台等你。
陈崇州眯眼,撕得粉碎,将请柬塞回抽屉。
第99章 意外
倪影住院的当天下午,陈崇州去了一趟病房。
她刚办完手续,捧着一束鲜花,蓬松的长卷发闪烁着暖黄的光。
他进门,一张脸寒意深沉,倪影莞尔,“我猜到你今天会来,你知道我住院。”
“你找沈桢了。”陈崇州直截了当。
为这事。
她笑容一收,将百合摆在床头,“她卖可怜告状了?”
“她怀孕了,你招惹之前,考虑清楚你担不担得起后果。”
倪影脱掉打底衫,毫无顾忌赤裸着,换病号服,“我送请柬,打个招呼还打出麻烦了。”
陈崇州当即背对她,透过方方正正的窗户,看外面过道。
“那她有没有坦白如何辱骂我,男人砸钱就能睡,肮脏不堪的过往嫁了陈家,没本事抢回你。”
他笑了一声,仿佛全然不信,“从前没发现,你挺有意思。”
倪影系着衣扣,“看来,她演技比我高超,蒙骗你如此相信。”
她像一条妖娆的蛇,无声无息攀附住肩膀,对准他耳畔,“你看过请柬了吗。”她似有若无触碰他的耳垂,“暗藏玄机呢。”
陈崇州垂眸,“有什么话,在这讲。”
“我要穿着婚纱,在化妆间私会你。”她站在他面前,“刺不刺激?在新郎与满堂宾客的眼皮底下,和新娘重温旧梦,这种快感沈桢可给不了你。”
“倪影,你检查下脑子。”他拂开她手,抽离半米。
她是放浪,但没放浪到这地步,默不作声许久,陈崇州转过身,“你想怎么算计我。”
倪影面孔没有半分波动,“你太谨慎了,旧情人也防备啊。”
“报复我么?”他整理着衬衣厮磨出的褶痕,“你掂量自己几分道行。”
“你肯回头,我当然不舍报复,你曾经的精神背叛,我既往不咎。”
“回头找你么。”陈崇州笑不达眼底,“我很缺女人吗,纠缠一个已婚的?”
倪影表情不太好,“她不是二婚吗。”
“她离了。”
“原来,你生气我结婚啊。”倪影踮脚,去搂他,“我离啊,你要我离,我就敢甩了你二叔。”
忽然,房门嘎吱响,陈智云缴完费折返,在门口驻足。
陈崇州后退一步,“二叔。”
他神色平常,拎着一袋生活用品,“乔藤已经半年不接诊了,他出马主刀,是你费心的功劳。”
“二叔二婶是自家人,我应该尽心。”
这气氛,形容不出的微妙。
陈智云放下袋子,“大哥大嫂还好吗。”
“都好。”
“你母亲快五个月了?”
陈崇州搬了一把椅子,“明年春季预产期。”
“查男女了吗。”陈智云没坐,面对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