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酬劳。”陈崇州朝前一推,“谁劝得动她,归谁。”
宋黎备受侮辱,“我差钱吗?我继父是搞建材的老总。”
陈崇州审视她,“我建议你看一看。”
“看什么?你的司机告诉我了,我支持沈桢和你分——”宋黎无意一翻,红彤彤的钞票,一沓沓码放整齐,鼓鼓囊囊的。
她咽回后半句,“我尽力劝。”
最近,手头不太宽裕。
家里瞧不上她那个软饭男友,她辞职了,又怀着孕,处处用钱。
乔丽的角度,没看清具体钱数,她拦宋黎,“你为了这点钱替渣男说好话?”
“几十万。”宋黎小声。
“其实陈总这人不错。”乔丽感慨,“我了解沈桢的脾气,特要强,越惯着她,她越犯病。”
陈崇州重新拾起毛笔,面目波澜不惊,“隔壁主卧,门口有一碗馄饨。”
沈桢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房门被推开,乔丽一脸心虚探头,“你瞪什么眼啊...”
“多少钱收买你。”她当场戳破。
乔丽尴尬搓手,“不是图钱,主要图你幸福。”
“幸福。”宋黎附和,“这年头的男人,没钱,没势,没脸,陈渣呢?”
“有钱,有势,有颜。“乔丽兴奋鼓掌,”关键他舍得给女人花啊。”
“出去。”沈桢抄起枕头,砍她。
“何小姐嫁进陈家了吗?”宋黎畏畏缩缩躲后面,“你和陈渣谈恋爱,她是小三,你是正牌女友,凭什么你退出?你的本事呢,打赢她啊!”
沈桢手微微动了一下,不言语。
乔丽捡起枕头,恨铁不成钢,“怀孕了不顺水推舟结婚,你竟然要分手,清高当饭吃吗?优质男资源少,她们都死咬不放,就你犯傻拱手相让,明目张胆抢你男友,她堂堂名媛不嫌丢人,你捍卫主权又嫌什么啊。”
陈崇州隔着一扇门,抽烟。
抽完,掐灭烟头,拧动扶手。
他进屋,直奔大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不声不响落座。
宋黎拖着乔丽,“我们不打扰了。”
陈崇州眼皮也没掀,“慧姐,送客。”
他慵懒得很,翘起腿,虚虚实实握拳,支着下颌,闭目养神。
第96章 棋子
沈桢捧着汤碗,饿得大口吞咽,发出吸溜的声响。
陈崇州眉梢隐匿在晦暗中,“终于肯吃了,不是较劲吗?”
她一顿,“我觉得有道理。”
他叩击着红梨木的扶手,有一下没一下,闲散得很,“什么道理。”
“你逼我生,我就搅得你不安宁,鸡飞蛋打。”
陈崇州被逗笑,“是么。”
她舀了一勺馄饨,“你认识何时了,在我之后吗?”
“之前。”
沈桢蹙眉。
他补充,“没见过,易名了解她,听过她一些事迹。”
“那小白脸?”
陈崇州闷笑,“是夸他么。”
“小白脸是讽刺。”她烫得咬字也含糊不清,“你比他白,比他奶。”
其实,他不奶。
他五官英挺,有棱角,天生的凌厉感,只是过于白皙。
陈渊不白,样貌却儒雅,温润,周正,本色的正气,一个彬彬有礼风度极佳的熟男。
论外表,陈家的男人,属实万里挑一。
“那她的错,她是后来的。”
陈崇州面目黯淡,左手不紧不慢按摩右手的虎口,“生下来。”
沈桢埋头吃,没回应。
“我养。”
她面孔倒映在乳白的骨汤上,震荡摇曳,波澜四起。
“那我呢?”
陈崇州动作未停,“自然也养。”
“偷偷摸摸吗?”
他平静撩眼皮,“为什么偷。”
“你不是要娶何时了联姻吗,你们谈——”
“现在娶了吗。”他打断,“没发生的,没必要耗心神。”
沈桢吃饱,撂下碗,“陈政的安排,陈渊忤逆不了,你也同样。我生了,你娶了,我不希望自己陷入那样难堪的处境,流掉省彼此的麻烦。”
“没人给你难堪。”陈崇州神色严肃,“陈政是你喊的吗。”
他要笑,又强行克制不笑,“没大没小。”
她吮着汤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像一株娇白的玉兰花,浮满晶莹的晨露。
“很好吃?”
沈桢点头,“是城南老字号的三鲜馄饨吗。”
陈崇州大喇喇倚着沙发背,“我记得你喜欢那家老店。”
从前,只当她别有一番滋味,勾得男人充满俘虏欲。在两性立场上,也确实比寻常女人有主见,难搞,有几分另类的新鲜手段。
如今才发觉她的纯情之下,包藏带刺的冷艳,倔强。
“过来。”他诓骗她,“我和你讲一个关于孩子的秘密。”
沈桢走到他面前,陈崇州越发好笑,“搅得我不安宁,这么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