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245)

换完衣服,他出来,挡住她视线,“看什么。”

何时了立马领悟他用意,“不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感兴趣,陈二公子。”

陈崇州先出门,她跟在后面,“什么时候回我家。”

“急吗。”

她声音渐渐模糊不清,“三亿打进晟和的账户,万一被你放鸽子呢?”

他淡笑,“晟和在,我会不认账吗。”

“现阶段的感情基础,我对你还没信任到这份程度。”

没多久,陈崇州从电梯折回,沈桢正好坐起,穿鞋。

“醒了。”

他蹲下,握住她脚踝,套进鞋里,她个子娇小,脚也小,白糯糯,足形细窄,巴掌大,趾甲像小扇贝,修剪得整整齐齐。

陈崇州一扫鞋底,35码。

“一身的零件全是小东西,生得脾气倒大。”

沈桢一蹬,自己穿另一只,“大小与你无关。”

他笑了一声,不计较,反而耐心,“睡得熟么。”

她不回答。

“来客人了,清楚么。”

沈桢顿住一秒,没戳破,“不清楚。”

他站起,拉落地窗的纱帘,“我替你请假了。”

“请什么假。”

“事假。”窗外阳光洒了一地,照得他清澈明俊,“周六手术,剩三天,你有余地在期限内改变主意。”

“为什么改?”

沈桢也站起,“我一定流掉。”

无论养在国外,还是寄养在何时了的名下,即使所有人都默许她存在以及孩子存在,她一样不接受。

陈崇州转过身,“你可以三天后再答复。”

她斩钉截铁,“我现在就答复你,准时流掉。”

他注视她许久,沉默逼近,手抚摸过她脸,力量格外轻柔,沿着她眼角一寸寸滑到脖颈,抬起她整张脸。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狠心。”

下午,陈崇州开车回了一趟老宅。

陈政独自在书房下棋,国际象棋,他持黑子,预留白子。

棋局进行一半,排兵布阵很深奥,

陈崇州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我陪您杀一盘。”

“你大哥回来了。”陈政整理着棋子,“在陈公馆。”

他走过去,“是您召回的吗。”

“估计为了公司的资金问题,怕你兜不住底。”

陈崇州选择了白棋,“安秘书去外地探亲,我批准了。”

说完,不着痕迹打量陈政。

安桥的立场,始终保持中立,游走父子三人中间,没有特别明确站队。

非要划分阵营,她更倾向于陈政,到底是他一手提携。

她的动向,代表陈政的意图。

所以,陈崇州派人尾随安桥,时刻监视她。

“安秘书很忠诚晟和,更忠心大哥。”

陈政眉头紧蹙,却没说话。

疑心已起,再深入谈论,显得别有图谋,陈崇州及时收场,专注下棋,“我吞您的黑马了。”

陈政望了一眼阵亡的棋,“她似乎有好消息了。”

他镇定自若,“两个月。”

陈崇州早有预料,晟和高层有陈政的耳目,前脚有风声,后脚必定传进他耳朵。

陈政捡起“后”棋子,竖走2格,“确认是你的。”

“确认。”

“母凭子贵。”他冷笑,“这丫头的算盘不简单。”

陈崇州意兴阑珊,“是我疏忽造成,她不准备留。”

“以退为进,更高明了。情场,商场,都是遇强则强,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宫的女人,入得了你的眼吗。”

“她不是那样人。”

“你输了。”陈政将死他的白“王”,“你棋艺还不如高中了。”

实际上,杀这盘局,陈崇州才用三成功力。

他不像陈渊擅出风头,他经常败,却不惨败,而是惜败,显露七分的道行,精准控分,以毫厘之差遗憾败北。

既赢得赞誉,又借助陈渊的光芒掩护自己的狼子野心,周源,津德,江氏那群公子哥,只虎视眈眈盯着强者。

前期越风光,越被当活靶,联合打成筛子。

不过,陈渊的厉害在于,四面楚歌风起云涌,他竟然扛得住围攻,没倒。

“姜是老的辣,您当然胜算大。”

陈政意味深长,“你明白道理就好,不要超出底线,我轻易不愿动手。”

陈崇州一脸纨绔相,不正经打哈哈,“陈家至今没有孙辈,津德、海润的董事长已经四世同堂,何家的长女何月了未婚,在瑞士也诞下三个儿女,您不想要孙子吗?”

陈政倒背手,迎着灯光来回踱步,“要孙子,也分让谁生,何家容得下你婚前有私生子吗?”

他大喇喇斜靠椅背,“婚前有,总强过婚后有。”

陈崇州一语点醒,陈政脚步滞住。

哪个高门子弟没有几桩风流韵事,婚前玩得疯,终究年轻气盛,谈不上犯错,婚后收心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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