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伫立在那,一动不动。
“何坤鹏升任央企一把手,地位比万宥良显赫,要不是何时了看上你,我没有原配的名分,根本轮不上你娶她。”
陈崇州默不作声,清俊的眉目间尽是懒散。
“你哑巴了?”
他略弯腰,挨着何佩瑜耳朵,“您有一堆把柄在陈渊手上,先管好自己。”
“陈崇州——”她使劲踹,他猜到她要踢,一闪,避得利索。
三十多年,从无人降得服这位天生反骨的二公子,何佩瑜骂他,罚他,统统没用,就打。
这出话剧叫《长恨歌》,民国的背景,看个气氛,具体演了什么,沈桢没那欣赏品味。
男主角登场时,一位眼生的贵妇晃过眼前,在隔壁落座,很和善的样子,“您是陈二公子的未婚妻吧。”
沈桢本能望向陈崇州,他目视前方,掌心裹着她手,“问你话。”
“是你的小女友吗?”
陈崇州打量她,这话,纯粹故意损他。
小女友,女伴,她的脾气可不干。
最初他的心思,其实是谈地下恋,倒并非轻贱她,倪影好歹是女明星,就算强捧,圈里的女人谁不是金主捧出头,脸蛋靓,又擅交际,场合上玩乐有面子。
再不济,网红,模特,郑野嗜好那款,小有名气,总之,不能太普通。
像沈桢这种素净的姑娘,在上流阶层,真拿不出手。
他闷笑,“是我的小奶——”顿了顿,“猫。”
她恼羞成怒,“下流。”
陈崇州目光又移向剧台,“本来就小。”
“你喜欢啊。”她洋洋自得,“我撞上那回,你车里的,平胸。”
“她1米74,你多高?”
沈桢扭头要走,陈崇州伸手摁住,耐着性子,“和她没发生过。”
随即,他朝那位太太礼节性点了下头,“覃太太。”
覃。
沈桢想起来,安桥说那杯下药的酒是覃康灌她的,美达国际老总,万宥良的狗腿子。
覃康旗下的生意花天酒地不干净,华研是本市的国企大牛,人脉广,很庇护他。
今天覃太太特意挑了沈桢周围的位子,套个近乎。
被陈渊警告一番,覃康确实怕了,陈家的老大从未帮女人出过面,于是派出太太探一探口风,晟和最近揪着他的场子不放,警察到场清剿三四次了,而且是陈政的三堂弟陈翎带队扫查,陈翎看不惯二房,挺敬重江蓉,也喜爱陈渊。
覃康琢磨着,是陈渊请了陈翎出马,报复自己。
覃太太看着沈桢胸前的项链,“我在专柜等沈小姐佩戴的这款,等了快半年了,可惜没等到。柜员说,是南非的粉钻。”
沈桢讶异,“我这条?是A货啊,但仿得逼真,美达国际的老板娘也被糊弄住了?”
陈崇州不禁发笑。
覃太太很尴尬,“沈小姐真幽默。”
第78章 嫁祸沈桢
沈桢凝视她,“覃太太,您有其他事吗?”
她犹豫片刻,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首饰盒,“我先生告诉我,那晚在宴厅和您发生了误会,其实无冤无仇,他何苦对您不利。名利场混迹,存在太多身不由己,或者受人利用,美达国际依附着更庞大的集团才顺风顺水,业内大鱼吞小鱼,小鱼吃虾米,纵然我先生有善恶之分,可不得不听大鱼的差遣。”
覃太太打开,盒里一条白金项链,“二公子财力雄厚,沈小姐什么也不缺,这是我先生的心意,向您赔罪。”
万宥良毕竟是国企掌门人,忌惮败坏名声,一些下三滥的勾当,不会干。
为爱发疯的女人,就未必了。
覃康不过是一只狗,替万喜喜咬人而已。
沈桢没接项链,“覃太太,我理解了。”
始终沉默的陈崇州,挨近她脸颊,“惹过你,不顺眼?”
她依然没提下药那茬,“开会所的老总不正经,我讨厌不正经。”
他唇没移开,呼出的热气烫得沈桢半边身子酥麻,“我正经么。”
最初认识时,霁月光风的陈教授的确神圣不可侵犯。
如今,虽也清清冷冷,却有赤裸的欲望。
那种欲望,和他骨子里的高洁,寡淡撞击,对弈,像冰与火,黑与白。
充满神秘的罪孽,和剧烈的救赎感。
“喜欢正经还是不正经?”他吮着她,磁性闷哑。
沈桢撇头,从耳根到脖子一片绯红,不回答。
何鹏坤的夫人与后排一位太太闲聊,恰好目睹这一幕,她神色有些凝重,问何佩瑜,“崇州和那姑娘,谈多久了?”
“没多久,玩玩居多。”何佩瑜挑拣着碟内的杏脯,“血气方刚的年纪谈场恋爱,不当真的。”
何夫人又观望了一会儿,“陈夫人,我瞧崇州挺喜欢她,对时了没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