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桥说,“很顺利。”
主卧亮着一盏灯,陈渊躺在床上挂水,唇色苍白得很,手里还捧了文件。
沈桢象征性敲了两下门,“你发烧了?”
“你怎么来了。”陈渊坐起,揉了揉眉心,拉开窗帘,外面的雨停了。
“安秘书叫我来的。”
他放下文件,语气生硬,“安秘书。”
安桥没进屋,站在走廊,“您不是想见沈小姐吗?”
陈渊皱眉,“我说过吗。”
沈桢脱了外套,“我已经在你面前了,你还狠心轰我啊?”
他语气软了下来,笑着凝视她,“你肯来,我高兴。”
安桥关上门,心里堵得慌,那种滋味,酸,涩,胀。
陈渊确实没说过,想见她。
可他的眼睛,在看到她那一霎,涌起的温柔亮光,分明瞒不了人。
陈渊有多渴望,即使一眼。
“吃饭了么。”沈桢挽袖子,“我去厨房煮碗面,你有忌口吗?”
“不用,我不饿。”陈渊喊住她,倚着床头,“你过来。”
沈桢走过去,他伸手,拂过她额头淌落的雨珠,“冷吗。”
她摇头,“车里有暖风。”
陈渊手指沿着她面庞,虚虚实实地抚过,“路滑吗。”他忽然想起什么,“我见过你在暴雨中开车,技术很烂。”
她莫名其妙,“在哪?”
陈渊眼里是笑意,“不告诉你。”
沈桢看着他的手覆在她手背,宽宽厚厚,一丝干燥的温热,他仿佛百般难舍,又极力克制。
“我可以抱你吗。”
沈桢坐着,没出声。
她感受到陈渊急剧鼓起的胸膛,澎湃的心跳横冲直撞,无法抑制,像倾注了所有的力量。
他衣服染了浓郁的药味,夹杂着深入发肤的,淡淡的荆棘玫瑰和檀木香。
“我们,是不是没缘分。”
嘶哑的声音,像生了锈的刀,闷钝割剐着。
“陈渊,你是好男人。”
他紧紧搂住,埋在她颈侧,用力呼吸,“我不懦弱吗?”
第51章 打她
沈桢在他怀里,很小声,“我理解你。”
陈渊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定。
他始终介怀,她会厌弃他,憎恶他。
毕竟,他亲口说,要她跟了他,以后对她好。
“不恨我吗?”
沈桢摇头,磕在他太阳穴,他硬得很,她呜咽了一声。
陈渊松开她,替她揉着额头,笑出来,“疼吗。”
她没说话,他抱得太紧,连衣服里也汗涔涔。
“沈桢,从头至尾,我是真心实意。”
没耍她,没骗她。
归根究底,是造化弄人,没这场缘分。
陈渊喑哑喘息着,视线愈发模糊。
他虚弱到极点,强撑着眼皮,身体在颤栗。
生理的痛,心里的痛。
而沈桢,只以为他在压抑欲望。
陈渊的欲望,藏得深,发作也凶猛,办公室那回,他险些失控,突破了那层。
“幸好。”
他突然这样讲。
沈桢不言语,任由他目光在脸上流连。
“如果那天,你真给了我,我太混账了。”
她抓着他睡衣的下摆,臊得通红。
陈渊知道她白皙,只是她此刻,偎在他唇下,眼底,更为清晰,她肌肤浮起一片细腻莹润的胭脂粉。
是他气息烫的。
陈渊闭上眼,不敢再看,生怕又难以克制。
许久,他问,“住客房,还是连夜赶回去?”
沈桢一抬头,发现他脸色苍白得瘆人,立马扶他躺下,“你哪不舒服?”
陈渊捂心口,又捂住胃,手背的针管鲜血逆流而出,最终,他咬紧牙关,握住她手,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没有。”
“你还逞强。”沈桢往门外走,让安桥叫医生。
雨停了一阵,又开始下,下得不大,敲击着窗檐,令人心烦。
九点半,一辆红旗轿车冒雨驶入院子。
车上的男人是市人民医院肠胃科的医生程毅,沈桢不认得他,他却认得沈桢。
之前,她跟着吕玮去临市出差,程毅在当地的医科大学总医院会诊,恰好,也住那家酒店。
她和醉醺醺的陈崇州在电梯里激情相拥,程毅瞧得一清二楚。
他点了下头,“陈渊在里面?”不等沈桢答复,径直推开主卧门。
看样子,交情不浅。
程毅进屋,撂下医药箱,“你又犯老毛病,我叮嘱过你不要着凉,不要酗酒。”
“安桥怎么叫你来了。”陈渊吃力坐起,沈桢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打扰你风花雪月了?”男人刻意瞟旁边。
沈桢低头,“我去倒杯热水。”
她一出去,程毅提醒陈渊,“姓沈吧?她是你弟弟的女人。”
陈渊皱眉,“没那回事。”